男子笑着摆手说不必,“主人特意吩咐过不要太麻烦你们。”说着,他就弯腰在贾琏和农户们喝剩的水桶里舀出一瓢水来,灌进水囊里。
贾琏目送他离去,就见远处的路上有一位锦衣男子,手牵着两匹宝马,正挺直腰板器宇轩昂的环视路两边的田地。这种架势怎么看都是领导下来视察的姿态,看似低调,其实一点都不低调。
贾琏在心里笑了笑,没都说什么,转身去洗手,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去跟那个大人物打声招呼。贾琏的专场虽然是搞科研,但也不是清高死板的人,适当的跟领导搞好关系,得到上级更有效的赏识,他才会有更为广阔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
不过,现在他虽然知道路上头站着的那位是个大人物,但也不能贸贸然地去讨好。那些在高位上的人一般戒备心理都比较重,做得太刻意会引起人家的怀疑,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但这个机会不能白白错过了。
贾琏想了想,命兴儿招呼大家停工回去休息。
“二爷,这太阳还没落山呢,还能再多干一会儿。”佃户们喊道。
“都干了好些天了,今天就早点回去歇着,明天一遭儿把活干完!”贾琏突然很有气势地喊道。
众佃户们闻言气势大增,都欢呼起来,拥着琏二爷上道,齐刷刷恭敬地跟琏二爷道了别才各自散了。
然后,贾琏就一个人站在路边等着兴儿去叫马车。
鄞祯喝完水本要上马回京,却被那帮农户们的呼喊声吸引了目光。
鄞祯的眯眼扫向那群人,目光最终停留在那名被农户们拥戴的穿着锦袍却满身泥土的少年身上。此少年面若冠玉,英气天成,被农户们高声呼喊着“二爷”,可见他该是一位富贵之人,却能跟这些下贱的农户们打成一片,很特别。
苏盛一眼就看出主子的心意,笑道:“奴才瞧他到挺有趣儿的。”
鄞祯:“哦?”
“您瞧他这一身衣着,虽然旧了些,却是江南织造府出品的上等官绸,必然是高门官户人家的公子。”苏盛道。
鄞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看着贾琏跟一群农户上了土路。不大会儿农户们都散了,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
鄞祯上了马,没有立刻策马疾驰,而是慢慢地骑马从那少年跟前经过,观察他。忽然间那少年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微微勾唇冲他点了下头。
鄞祯愣了下,也冲他点了点头,然后骑着马继续往前走,脑子里的想法却一刻都没停下来。
“爷,我们——”苏盛想提醒主子皇上还在宫里等消息,可话音还未落,主子就突然调转马头,回到那个少年跟前。
“你叫什么,哪家的?”
鄞祯骑在马上,垂眸睥睨贾琏。
贾琏笑了笑,肆无忌惮地对上鄞祯的眼睛,“这位公子不必客气,一口水而已,不用还。”
鄞祯又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对方竟然误以为他想报一口水之恩。
鄞祯哈哈笑起来,道了句“谢了”,便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苏盛却留心记住了这处地方,才追随他家主子而去。
兴儿驱车来了。
贾琏含笑上了车。
兴儿乐道:“爷,您种田也能这么开心啊!”
“嗯。”贾琏收了笑容,闭目假寐。
……
次日,贾琏被贾母硬拉到平原侯的寿宴上。
贾琏还心心念念他得种田计划,所以贾母刻意为他引荐各家姑娘的时候,他一个都没上心。贾母最后被贾琏的态度弄伤心了,索性不管他,随他一个人在人群中发呆。
蒋子宁听说贾琏来了,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神情落寞’的贾琏,上去就拍他肩膀。
贾琏正在思量事情,被打得惊着了,用一副‘我不认识你你太没礼貌’的表情谴责蒋子宁。
蒋子宁被他贾琏那种薄凉的眼神儿吓着了,讪讪地收回胳膊,“你干嘛这样看我,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这样生分了?”
“嗯。”贾琏道。
“诶,你!”蒋子宁气得不行,转而硬拉他往外走,“跟我来,我给你引荐一位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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