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园子外头,周寒却忽然问道:
“听阿睿捎信说,徐将军昨日也抵京了。”
“哦。徐鸿展说回京给我消息的。”方青梅听了,道,“想必这两天就有信了。”
“那么去西北的行程,想必也该定下了。徐将军军务在身,军令如山,只怕说走便要走了。”周寒说着,又嘱咐道,“行装我已经给你备下了,里头放了些盘缠,一件厚衣裳,两身男子装束,一些搁得住的吃食,和给徐将军的谢礼。还有从前我看过的两本书,带在路上解闷吧。”
方青梅听了,并不多加推辞:
“……嗯。多谢你了,周渐梅。”
周寒停住脚步,沉吟片刻,又一字一句慢慢嘱咐道:
“听夏掌柜说,西北灾荒有所缓和,可眼下青黄不接,我估计未必有多少起色。你既然与徐将军同去,必定一路有人护送。不过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切切记得两点,一则,这一路去,万万不可离了徐将军左右。二则,若遇上什么事,其他事小,唯独平安事大。记下了吗?”
“……我记下了。”
周寒却又道:
“你把我刚才嘱咐把你的两点,再说一遍。”
方青梅笑着分辨道:
“我又不是小孩——”
周寒却难得的对她板起了脸:
“再说一遍,我才当你记住了。”
“……”方青梅只好撅着嘴,无奈重复道,“一则,万万不可离开徐鸿展左右。二则,其他事小,平安事大。行了吧?”
周寒这才点点头:
“嘴上记得不算记住,要往心里去才算记住了。”
难得见周寒如此话多唠叨,方青梅本想打趣他几句,谁知周寒却低了头看着她,忽然低声叹口气:
“任你怎么说,我还是一万个不放心。”
“……”
方青梅听了这话,顿时笑不出来,本来几分轻松的心情,一时竟然也跟着有些沉甸甸的。正不知要说什么,周寒又从怀中掏出一只玉坠,递了给她:
“这是临来前母亲悄悄的到庙里求来的的。她去求了一双,这个弥勒叫我送给你。好歹她一片心意,你带在身上吧。”
方青梅伸手接了过来,明知这是周夫人是送给作为“儿媳妇”的方青梅的,心中仍然难免几分暖意:
“从前母亲也为我在寺中求过一个弥勒,后来不小心被我弄丢了。成亲前她又为我求过一个,可惜搁在陈府中,如今只怕也拿不回来了。多谢周夫人,我如今又有了一个了。这个是保平安的吧,你的呢周渐梅,让我也看看吧。”
周寒伸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
“我的是观音。”
“也怪了。”方青梅靠近了看了看,笑道,“周夫人怎么不直接给我呢,还要你来交给我?”
“母亲说你面皮薄,怕当面交给你你觉得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方青梅问出口,才忽然想到……周夫人去庙里求的是什么?
周寒将观音放回去,顿了顿才道:
“母亲说,她去求菩萨保佑你我,一则出入平安,不生疾病。二则……咳,早日得子,儿孙满堂。”
“……”
方青梅听了不由得垂下脸去,面上顿时热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却听得周寒在头顶轻声又说道:
“青梅,等你从西北回来,若你愿意,我们便再拜一次堂吧。”
周寒所料不错。
两人出城骑马次日,徐扬便捎来消息给方青梅,说军务已毕,得了军令,次日一早便要离京赴西北,要方青梅前一日晚便换男装,随他去城外军营中汇合。讯息来的突然,也幸亏周寒提前为方青梅准备好了行装,才不至于慌乱。
当日下午,周寒备下饭菜为方青梅简单送了行,然后方青梅便换了装束,提了行李,别过周寒,匆匆跟徐扬身边一位副官出城去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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