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一句话。
“陪我一晚就放了她,你说好不好?”
他看眼简安,那一瞬间他是在衡量的。
这种事情,他没有立刻拒绝,足以他是多么看重这东西,简安对他的意义,在下一刻才体现的淋漓尽致。
“犹豫?得有人帮你做决定。”他微笑去撕开简安衣服,雪一样的肌肤暴光在冰冷的空气里,一时间像是最好的牛乳在流淌。
真是闪闪发光的身体。
“啧啧,果然尤物。”
却不是他怜惜。
“阿飞——过来——”
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小混混几乎是笑着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试试是什么味道,死了也值了。
那一刻真是不需要衡量,所有血液都涌到脑袋里面,他拿命也是愿意的。
“我陪。”淡淡两个字。
“别他妈用你的脏手碰她!小爷陪还不成!”发怒的野兽。
挣不脱枷锁。
阿飞被吓的收回手来,满心的遗憾。那副遗憾也挂到了脸上。
许应多终于笑了,其实他笑起来是好看的,黑云里透出一丝丝阳光。
他扭头看向简安。
“你说我现在配不配啊,大小姐。”好嘲弄。
他们就像是他手里面的玩具,命都在人家手上。
本来就该委曲求全,要跪下就跪下,要求饶就求饶,要惶恐就惶恐。
该拼尽全力冲着他摇尾巴求着他手底下放过他们一条贱命。有钱人他见太多了,不过是绫罗绸缎包裹起来的肮脏朽木。
一颗明晃晃子弹就足够他们将祖宗八代侮辱给你听。
刀子在那软和和白晃晃肚皮上划一下,只流上半升血,就够他们叫着爷爷看着妻子儿女在别人身下受辱。
大好韶光啊,贱命最重啊。
“顾赞,我不许。”她居然还能这样思路清楚的说话。
“简安——”顾赞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所什么,他知道简安是什么样子的人,他知道她认准了就算死掉也不愿意丢这个人,给人渣脸。
她有时候,就是这样。
可是他不能,他怕,他不怕自己死,他怕她出事。
他生命出现简安的那一刻,就注定自己要被放的很轻很轻。
“简安,我心疼。”她疼一下,于他确实万钧沉重的。
“顾赞,我不许。”她一遍遍重复。机器人一样。
泪水流下来,她疼的时候不流泪,可是她见不得别人为她受苦。
何况是这样的苦。
那一刻她真觉得不如死掉算了,她怎么生的这样软弱窝囊容易折磨,偏要用顾赞来换她。
顾赞的泪混着下巴上的血,流到脖子里火烈鸟一样淡红色。
脖子上一朵盛开的花。这男人真是漂亮。
语气玩味,“你可不能嫌弃我。”
心里揪着疼,一圈一圈。简安哭起来真没了尤物风度,全部崩塌,只看到一披头散发女鬼抖着肩膀在那边颤抖啊颤抖。
“我就嫌弃你,顾赞,你听见没有,我不许,咱们不值当——”
只剩下一句无可奈何轻笑,最后还是呀他来哄她。
谁是孩子。
“你要是执意嫌弃,那也没办法啊。”
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不论你做过多少的荒唐事,混账事,下流事。
我怎么会嫌弃你。
你是简安,你是神经病,世界里面像是另一个我一样的契合,咱么一样的荒唐,一样的混账,一样的下流。外面看见的肮脏。
可是只有你我知道,咱么比谁都干净,比谁都纯洁,在这荒芜的世界里面寻找着那一点少的可怜的鲜活乐趣。直到看到你,和我一样的活着,可是你活的比我彻底,没有心肝,随心所欲。
渐渐就只看到你。
渐渐就只想着你。
所以你能不能——
唉,我明知是不可能的。
我只看着你,看着你,想着你,想着你——
顾赞脑袋晕晕,被人用迷药给昏了脑袋,只感觉身体离开地面。依稀听见简安的哭声。
她终于哭了。
你看,其实做到这程度,她还是想着你的是不是?
轻轻勾起嘴角。
人一辈子有死都要忘记的场景。
光被投影到视网膜,不到零点零一秒就会被细小神经传导到大脑皮层,那个光点终于形成鲜活图像,并将被永恒刻印在记忆里。
你看,其实人能做主的地方很少。
连想要看什么东西都做不了主,没来由被污了眼睛。可是那个男孩,她怎么能嫌弃他,比起他来,她才是脏的不行,那些从连接处渗出来的血液,都是她欠着的,都是她身上落下的罪恶。
她总是欠人,偏这笔账,这样的脏。
是她弄脏了最干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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