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位简家的小姐,也真是想玩玩。
婚事说取消就取消,一点不犹豫,马山甩下摊子去度假,真是大小姐做派,一点不规矩不大气,这样的以后怎么能好好辅助顾风。
简直笑话。
“我刚给霜阳打了电话。”顾应钦抬起头来眼神凌厉。
顾风手中的杯子一抖,眼神里面少有的出现慌张。
“父亲,你怎么能——”
顾应钦难道是想要他再去迎娶秦霜阳?
顾应钦一副强势面容。
“秦家的女儿在咱们这里受了这样大的屈辱,自然心里有气,打定主意不同意,所以我才会给霜阳打电话,听听她的态度。”
他似乎是非常宽慰的。他一向欣赏霜阳这样的人。
“霜阳这孩子,我没有看走眼,非常懂事,她肯为你回一次头,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不容易。”
顾风那一瞬间又有了想要毁灭的欲望。
他视线聚焦在面前桌子上,想象着如果一下子掀翻,玻璃杯子砸在地上会碎成几片。
真是期待。他攥紧拳头。
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笑意。
“父亲,我和简安还没有离婚。”
顾应钦听了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
“你们已经闹成这样,还想要守着这名存实亡婚姻?顾风,我将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作践自己。”
是啊。
心底默默的想。
除了一个女人,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她不过是生命中小小一部分。
他却清楚明白,让他深陷深渊的,不是现在一刻的不放手。
相反,一旦放手,将会祭奠上自己一生。没有得到,成了执念,融到血液里,呼吸一下都是她的身影。
说到底是不甘心。
下一秒,顾风惊讶看向父亲,顾应钦手掌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很少用这样慈爱眼光看自己。相比于顾赞,他对自己总归是严厉,但是顾风从不否认他是个称职父亲。
“顾风,我不是害怕你不结婚。”
“我害怕的是你像我一样,守着一颗被糟蹋空掉的心,孤独寂寥一辈子,我绝不允许这样。”
他心里微微一动,感受着胸腔里面那颗炽热的跳动,它多少次徒劳无力的为另一个人震动,却换不回来半分的回应。她连最基本怜悯都给了别人。
被糟蹋掉的心啊。
他微微一笑,唇边是隐约的落寞。
世间好物不常在,彩云易散琉璃碎。
耳边又是父亲声音,缓缓响起,像是有回音效果,一圈一圈的在脑海里回响,回响,再回响。
“轰轰烈烈一场,不过幻觉罢了。”
似叹息。
顾应钦从未给儿子讲过这些事情,他将它们尘封在心底最阴暗角落,夜深人静时候,拿出来回想一下,刚开始心里还觉得甜蜜,可是这罐蜂蜜,尝到最后是无法言表的苦涩。它的罪过就在于太过泾渭分明,甜的时候齁人,苦的时候又实在是苦的呛人。
记忆又要回到夏天。
夏天大概都是一个模样,可是不得不说,夏天是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
飞扬的裙裾,闪亮的眉眼。一切的美丽与清凉都该在这个季节绽放。
那年的温度还留在指尖,大约是三十八度这样的温度,天地是一个相互呼应的火炉,冒着蒸汽的大地,和挂着发白光的太阳的天空。
十六岁顾应钦,远没有自己儿子十六岁时候单纯。
他咬着吸管滋溜滋溜的喝着杯子里的冰水,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笔。矮矮桌子上是一张物理试卷,他飞快的扫一遍题目,圈出几个题目。
耳边是轰鸣的重金属音乐,在在光线这样暗的地方看书眼睛实在是受累。
他耸耸肩膀。那也没办法。
孟成,也就是如今孟来同志的老子,那时也是唇红齿白小少年,呸呸,小混蛋。
“应钦,还没做完?”他敲敲顾应钦的肩膀。
顾应钦头也不抬,只顾着在纸上奋笔疾书。
“五分钟。”
“那你快点,哥们先去玩,等你啊。”孟成像是鱼一样的扭动进了舞池,跟一个美艳小妞贴身热舞。
抬手腕看表,嗯,很好,用了四分钟三十秒。
那么今天能玩多久呢,算算家里的门禁,哈,还有四小时三十分五分钟零三十秒可以挥霍。
大好韶光啊。
他没趣的丢下笔,五分钟浪费在学习上,要不是为了对付家里老爷子,他才不稀罕。想到这里他真羡慕京城里其他几家,看看孟成,多么经典而灿烂的二世祖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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