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了蜿蜒的盘山公路,车却抛锚了。反观坐在一边泰然自若的姜智,顾淮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一定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姜智却是一副事不干己的表情,她叫嚷着口渴,他们来得急,车上就带着一瓶矿泉水,司机有些为难,不知是该给还是不该给。
顾轻轻瞥了眼,道,“给她吧。”
姜智咕咚咕咚的喝了,重新恢复了生机勃勃,叹息道,“这是老天不叫我们过去。”
这里与目的地还有五公里的路程。
顾淮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绕到姜智那一边,有些粗鲁的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拽下来。
“这么远的路,你要让我陪你走过去!”
“不然呢?”
如果不是她提前做了手脚,他们也不至于在半山腰抛锚,说到底,这些都是她自己酿成的苦果罢了。但是姜智为何煞费苦心的阻止自己去见简安,他倒是想不出为什么来,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不是吗,自己不过去,怎么能让他们的计划成功呢?
他的心中多了一丝防备,不由得多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碰巧姜智也在打量他,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反而有些尴尬,都移了视线,咳嗽了一声。他几乎是拽着姜智在赶路。
而姜智呢,完全没有赶路的热情,还有拖累他的架势,他一个人,仿佛在走两个人的路。
可谁想,先发怒却是姜智。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面上带了些不耐,斜着眼睛看他。
“我才不要陪着你送死!”
顾淮并不言语,手里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有松,他沉默了一会。像是许多个夜晚在枕边的呢喃一样。
让人想起薄冰划过喉咙。
又痛,又凉。
却还是像吃甜食一样的上瘾。
她感到神经发痛,却又无可抗拒,被蛛网紧紧的束缚,无法逃离。她有些后悔,本来是为了活着才选择做这样的事情,可现在却比死更加的痛苦和纠结。
她本不是这样不干不脆的女人,如今却变得无比的脆弱。脆弱在哪里。这男人每每往前走一步路,她的心脏就跟着揪痛一下。她的心是一条柔软的小路,有穿着八厘米高跟鞋的舞女从上边踮着脚走过去。
他松了手,终于松了手。她想自己的手腕处一定有他紧紧握出的红痕,那时他的痕迹,疼痛,灼热,红肿。她只遗憾他没有握的紧一些,更紧一些。要知道,他从未如此紧紧的抓住过自己。
对不起,她又耽入虚幻的幻想之中了。
明明她只是他喜欢的人的碎片罢了,连一个人都算不上的。多悲哀。
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是他该死的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解释,也许是懒得解释,也许是不屑于解释,总之他就那样,以一种惹人讨厌的沉默姿态。将她扔在半山腰上,自己继续的往上走。
甩下了她,他几乎是两倍的速度。看他的步伐,也许真的有些焦急了。
他以为她是有生命危险的。
姜智在后面狠狠的跺脚,“这个傻子!”
她的脚腕红肿,自己穿着高跟鞋,却要爬这种山路。
简安拿起刀子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血滴聚集在刀尖上,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别那么认真嘛。”许应多看着她笑。
简安并没有搭理他。
许应多半个小时之前丢给自己一把刀,让她制造一些伤痕,被绑架了,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实在是不合规矩,而且许应多的变态,顾淮应当是经历过一次的。
许应多遗憾道,他本来想要自己动手,可碍于现在是并不真是人质与劫匪的关系。简安冷笑着往胳膊下割下一道。
许应多顿时觉得这女人真他妈的心狠。
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较之以前,她身上的妖气更重了,怎么个重法,不只伤别人,更伤自己。
这里有张巨大的废弃的桌子,她跳一下,坐到桌上,外面落霞漫天,尽是艳橘色的霞光。
“他不会来的。”她看着外面竭尽全力展现最后一点妖媚的黄昏,淡淡的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