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门边,温礼又坐在她床上。
她问:“又怎么了?”
他抱着薄被,这原本是他的房间。
“要不我们战斗一下吧?”
康念走进来道:“不分场合干革命,你这样是违反纪律的。”
他说:“饭后思淫·欲,这是老祖宗说的。”
康念道:“你这是享乐主义在作祟,乖,回你房间睡觉去。早上我要吃包子喝小米粥,粥里放大枣的那种。”
他笑道:“好好好。”
他出门,给她关了灯。
外面突然有敲门声。
温礼听了两遍,敲门声逐渐密集,敲的正是自家的大门。
听到声音,刚躺下的康念也跟着起来。
康念出门,温礼给她做了个手势,要她回房好好待着。
这座花园小区年代有点久了,又是学区房,一层楼里住着的孩子家庭居多,经常有人敲错门,或者有小孩子故意乱敲门,不过这么晚了,这种事还挺少见的。
温礼走到门口,温母正被敲门声吵醒。
“谁呀这么晚了敲门?”
温礼食指贴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我看看。”
他贴上猫眼儿望了望。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一打开门他就有些吃惊。他身后,温母也凑了过来。
“四奶奶。”温语桐哭着进门,却被眼前的温礼吓一跳,想说的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温礼最先反应。
“出什么事啊,跑这里来?”
温礼的父亲是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排行老四。按照辈分,温语桐比温礼都矮了一辈,是温礼二哥家的女儿,是以她管小叔叔温礼的母亲叫四奶奶。
温母穿着睡衣,披了件外衣把她拉进门:“哦哟你这是出什么事情啦?”看到温语桐一半脸上通红一片,皱眉问道,“你这个脸是怎么了呀?被谁打啦?”
温语桐一提就哭,恨恨一跺脚,“余静若啦!”
康念站在回廊里疑惑地往门口看一眼。
疑惑是当然的,今夜,在看到程灏的同时,她理所当然还注意到其他三个男人——方天成、卫书洲和薛凯宾同时在场。
而依偎在薛凯宾怀里的女人,她只见过一面就记住——当然是余静若。
那个四年前给温礼带了绿帽子的女人。
温语桐也看到康念,哭泣声骤然止住,不知所措。
“康……念姐姐,你怎么也在啊?”
天打雷劈她刚才提到了余静若的名字,希望这个未来小婶对余静若毫不知情。
温母回头,神色尴尬,不断朝温礼使眼色。温礼却一脸淡定,招招手让康念过来,轻声细语:“没事,她都知道。”
——
余静若回到住处的时候一肚子闷气。
心里将温语桐骂了千遍万遍,恨不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鞭尸。
这个小婊·子不知谁给的脸,敢学电视剧里端着杯子朝她泼水,让整个餐厅的人看她笑话。
余静若本就记仇,有仇当场能报就报,立时回了一巴掌过去。
但她又事后后悔,毕竟泼的水很容易干掉,但巴掌印却可以作为小婊·子去温礼面前告状的证据。她要夺回温礼,就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同他多生嫌隙。
给自己煮一杯咖啡,房间里没开灯,完完全全依托敞亮的落地窗透进无尽月光。
这座高级公寓作为薛凯宾送她的青春补偿,连带装修都是顶级奢华。她四处看看,两百多平,在江州最繁华的地带,单靠她自己,这辈子也买不起。
而现在,这处临江公寓,是完全属于她的私产,她心里又获得一点可怜的安慰。
玄关处的壁灯忽然亮起,一个身影不知在黑暗里隐匿了多久。
余静若连忙站起来回头看,薛凯宾正单手倚着卫生间的门。
他像是刚洗完澡,格子衬衣敞开着,胸口处被水浸湿了一块儿。头发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深深的眼眶下是一双精明复杂的眼神。
余静若悄悄吸一口气,脸上努力堆出一点笑容,“三爷,您什么时候在的,吓我一跳。”
薛凯宾静静盯着她,像看猎物。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这么晚,去哪儿了?”
余静若勾勾头发,心想他什么都不知道。回答道:“约了一个小朋友见面,很久不见了,以前的熟人。”
她被薛凯宾的眼神盯到发毛,手心里出虚汗,腿都要站的抽筋。
薛凯宾嘲讽的动动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招招手,对她说:“给我拿件新衣服来。”
余静若得了指令,逃离似的跑进衣帽间。
给他换了件白t。
头撑过领口,还是被他的湿发弄湿一点。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余静若懂得,像他这种人,从里到外,从事业到自己都打理的整整有条,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余静若忽然想起温礼穿衬衫的样子,斯文俊秀,同样精瘦的肌肉,但气质温和,同薛凯宾的冷漠张扬全然不同。
薛凯宾换好衣服,回身看着余静若:“你要懂事,别给我添麻烦,最好也别给我的朋友添麻烦。”
余静若听得心惊,咽一下口水,佯装可怜,“……您……什么意思?”
薛凯宾伸手捏在她下颔,笑的邪气又好看,“别找康念的麻烦,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余静若被迫抬头,脸色苍白,还想说什么,薛凯宾却已放手。
他站起来,走的毫不留恋,“你提出的要求我全都满足你,是看在你跟了我四年的份上。但你知道,我的忍耐也有限度,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我,你下辈子不会好过。”
“三爷!”余静若慌了。
“你瞒了我多少事情,我当做不知道,”薛凯宾关上壁灯说,“但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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