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姑娘,你就帮我和先生说说吧,我真不想回那个家里。”沈东珠哀求道。
昭昭不知她究竟是为何不愿回家,也不知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去求那个不曾蒙面的薛先生就有什么作用。她方才受了惊吓,现如今也不欲和她多纠缠,只冷冷道:“我没有见过那位先生,如何求情?”
沈东珠渴求地看着昭昭,急切道:“你就写一封信说你不怪我的,我自会转交给先生。”
昭昭沉默地看着她:“我其实是怪你的。”说罢她再不理会沈东珠的哭求,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清晨,朝露未唏时昭昭便起身前往披香殿参加香学考核。
杨羚压根儿就没参加女官擢选,赵子婳虽然最擅茶艺却也没去参加昨日下午的茶艺考核,想来以她二人的家世是不需要依靠女官的身份锦上添花的。而石晴昨日考核未过,沈东珠又已经连夜回了江南,细想来与她相熟的人竟是没有一个和她同去披香殿的。
讲坛上,岑先生端坐着,两旁是侍里着的宫女们,昨日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也在。
昭昭走进披香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少女了。她刚一进门,就感到有一个目光如影随行地跟着她。昭昭被那人看得心中毛毛的,悄悄往那目光的来处望去,却对上了那个老嬷嬷凝视打量的眼。
怎么是她?
那老嬷嬷盯着昭昭落座后开口道:“既然人已经齐了,那便开始罢。”
人齐了?昭昭眼风四下一扫,这统共也才十来个人呀,怎么竟是齐了?难道昨日的两个考核刷掉了那么多的人?
在座的人里面也有几个熟面孔。有蹴鞠赛那日和昭昭有过一面之缘的司马镜,还有蔡芷璇、赵子妤两人。其他的人看着大都是天字班的人,昭昭都不怎么认识。
因为人少,岑嬷嬷便命诸女学生一一上前调香。她报一个名字,那被报到之人便上到讲坛上来。
“王璧君。”
昭昭知道这个王璧君。她出身王家,才华极显,尤擅诗文。上辈子王璧君便是镇国大长公主倚重的女官,曾一度专掌起草诏令,深受信任。后来,她调任于鸿胪寺,负责外宾之事。
但她更偏爱诗赋,后来逐渐不问吏事,只主持风雅,品评天下文章,一直未曾嫁人。后来赵子孟与耶律宁休战结盟,耶律宁彼时已登基,向大祈求娶王璧君为后。
昭昭对这个人好奇极了,她悄悄抬眼去看,只见一个素衣少女缓缓起身。果真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那少女开口道:“学生在。”
昭昭心中一个咯噔,昨天与张淮一道的另一只小鸳鸯竟然是她?
王家历经两朝,出过数位宰辅名臣,先祖乃是前朝周太-祖郭威的谋主王朴,著有《平边策》。而张家的先祖张永德,则是郭威的女婿。
说来两家都是前朝贵族,想必应是世代交好的,两人看对眼了也不奇怪。可昭昭重生一次却是知道两人结局的,他们最终分明就没有走到一起。
昭昭的眼神和王璧君清冷的眸子对上了。昭昭心中又是一个咯噔,这眼神分明就是她也认出了自己就是昨夜折梅之人。不知道那王璧君有没有从昭昭的眼神里觉察到什么,她可是知晓了昨日他们的幽约之事被昭昭听去了?
昭昭心中有些害怕,盼望着她千万别告诉那张淮知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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