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女子向来是这般端肃正经的形象,可今日王璧君却是难得地开口调笑道:“今日晨起时感觉气温回暖,我还疑心是春天这么早就来了呢。”
昭昭也不甘示弱地接口道:“春天还早,梅花倒是开得好。”说完后方知失言。
两人此时总算是彼此心头敞亮了,都知晓了那夜正是对方。昭昭也不再装傻隐瞒,轻声开口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王璧君也低声应了一声算是知晓。两人便不再说话,昭昭又拿起了手中的书本研读了起来。正所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她要多多努力才是。
马车驶上了雀御街,向西一拐往外城去。路上有一段要经过汴河沿岸,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昭昭和王璧君待在车里,不同于其他女孩们总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她们一人捧了一本书看,倒是真有几分女官的好学架势。
杨悸鹿这一路上竖着耳朵想听车里昭昭的声音,却什么也没听见。他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丫头明明挺聒噪的呀,今儿怎么半句话也没有?
忽而,马车停住了。杨悸鹿策马上前去查看情况,原来是沿途拥挤,他们的马车和前边一辆古朴的马车对上了,彼此都过不去。
杨悸鹿皱眉,他刚想上前开路,却听街边一阵凄凄惨惨的女声响起:“家父已经过世多日,小女子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昭昭在马车里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得,这是碰见卖身葬父的了。
只听嘈杂声响中,一个粗鲁淫邪的声音响起:“小娘子若是跟我回去做了我第六房小妾,岳父的丧事我自是会风光大办。”
而后又是一阵哄笑吵闹,似乎是那女子不愿卖身与他,而那粗鲁男人竟是仗着七拐八拐的亲戚里有做官的,直接当街动手动脚了。
“公子,公子,救命啊!”那女子竟是跑到了杨悸路的马前凄楚无依地求助。
昭昭看见王璧君眼底闪过一丝明了的笑意,她自己也是听出来了,敢情这女子卖身葬父还挑上买主了。一眼就瞧上了年少英俊、贵气不凡的杨悸鹿倒是眼光颇高。
“干什么?”却听杨悸鹿不耐烦道,“仔细惊了我的马!”
那女子一滞,复又垂泪道:“求公子救救我吧,那人,那人……”
杨悸鹿不想与她多做纠缠直接道:“你这厢卖身葬父,他那厢也愿出钱安葬你父亲,你跟他回府不就了解了?”
“可是,可是他当街就这般,如何……”那女子期期艾艾道,“若是公子肯出钱为我安葬老父,我愿给公子为奴为婢,贴身伺候……”
话音未落只听杨悸鹿嗤笑一声:“我院里的大丫鬟都是管事嬷嬷从小训练起来的,便是洒扫庭院的小丫鬟也是精挑细选,你一上来就想贴身伺候我,倒是会想。”
杨悸鹿不再与那不知礼法的女子多言,上前向对面挡路的马车道:“不知可否让出一条道来先让我等过去?”
昭昭有些好奇外边那个异想天开的奇女子是何模样,便悄悄掀开了帘子去看,却不意对面那辆马车的帘子也被掀起,她正对上了车里阮熙寒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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