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叮嘱女儿为凌阳盖上被子,再去透开炉火,烧一锅热水,这才跑出屋外,用扫帚扫去在雪地上拖拽凌阳的痕迹。妇人在院子里定了定神,刚要进屋,外面传来一个老妪的叫门声:“彩花在家不?”
妇人连忙跑到门前,却不敢拉开门闩,只是打开木门中间的一个方形小门孔:“妤雅阿妈,您怎么来了?”
老妪身后跟着三四名妇女,隔着院门叮嘱道:“区里颁布下来的宵禁令,下午四点以后不允许出门,你家里却不缺少盐米和烧柴,赶紧出去抓一些回来,晚了可就要饿肚子了。”
名叫彩花的妇人很少说谎,明知道家里没有了粮米,今天去粮店就是为了领取黏米面做粘糕,只好硬着头皮道:“家里什么都不缺,阿妈费心了。”
老妪似乎很照顾彩花的样子,还是从门孔里塞进一包热乎乎的粘糕来:“外面闹起了坏人,听说不管是部队上的人还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见人就杀。你们娘儿俩锁好门,千万不要随便出来走动,出了事的话,老太太没法在二老爷那里交待,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外面冷,你快点进屋去吧。”
彩花随口敷衍几句,眼见老妪带着辖区妇女干部们离开,才找到一根木头杠子。死死顶住了院门,拿着那包粘糕转回了屋里。
影儿坐在炕沿上,拿着一块热腾腾的毛巾,正为凌阳擦拭脸上的血污,见到母亲进来,小声道:“阿妈,这个叔叔我认识,他就是咱们在夷洲强叔家里的时候,给了咱们很多钱的那个……”
“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彩花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巴,厉声道:“这件事无论对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咱们娘俩都要掉脑袋,听懂了没有?”
见到女儿泫然欲泣的惊恐样子,彩花心里不忍,柔声道:“这个叔叔救了咱们的命,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咱们都要知恩图报,阿妈总是这样教你,不是吗?”
影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阿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连大牛和鼻涕虫他们都不告诉。”
彩花赞许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掀开凌阳身上的棉毯,见凌阳身上除了泥灰之外,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全都覆盖着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好在凌阳的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暂时不会因为伤重过度而死,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彩花咬紧牙关,让女儿拿来剪刀和水盆,剪去凌阳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裤,就着盆中的热水,揩抹掉凌阳身上的血污,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凌阳已经赤果着身体,呈现在彩花在眼中。
彩花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过于忙碌紧张,脸蛋涨得通红,额头上和脸上尽是汗水,去抽屉里寻来大瓶的双氧水和消炎粉,洒在凌阳的伤口上。双氧水接触到凌阳身上伤口的地方,冒出大片惊心动魄的带血泡沫,凌阳的身体猛然直挺挺的弹动一下,口中发出一声痛呼,却被彩花及时的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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