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迈步进屋,正好看到朝张老头猛挑大拇指的凌阳,脚步一滞,居然露出一丝羞涩的味道,朝凌阳笑道:“你是老张的儿子吧,怎么也不说经常回来看看你阿爸,留他一个人整天在家喝闷酒,身体都喝坏了。”
凌阳被老大娘埋怨了几句,唯恐天下不乱的嘻嘻笑道:“我阿妈死得早,留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晚辈在大户人家做护卫,平时工作繁忙,难以抽身。阿爸能得到大娘的照顾,晚辈也去了一块心病。你们聊你们的,我这就有事走了。”
老大娘住的不远,丈夫几年前去世,儿女又都在外地,正琢磨着找个老伴聊解晚年寂寞,在杂货铺买盐的时候,“邂逅”了正在沽酒的张老头,四处托人打听了一番,得知张老头是华国来的,孑然一身住在这间屋子里,一时动了心思,平时做点好吃的就给张老头端过来,不无追求之意。
老大娘见凌阳对父亲再找个老伴,似乎表现出强烈的支持态度,一时开心不已,挽留凌阳道:“阿妈做了蒸五花肉,留下尝尝阿妈的手艺再走。”
凌阳连连推说自己身上还有任务,只是路过顺便看看老爹而已,朝张老头挤眉弄眼道:“阿爸您慢慢享受,儿子先走了,月末发了薪水,再回来孝敬您!”
张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睁睁看着凌阳在老大娘耳畔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去。张老头苦着脸对老大娘说:“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已经心有所属,我老伴儿出去南浦市旅游,三五天就能回来,你怎么就不信呢?”
老大娘为张老头斟上一杯酒,叹息道:“你别骗我了,你儿子刚才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张老头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个兔崽子说了什么?”
老大娘羞赧道:“你儿子说他亲妈死了好几十年,你一直守着回忆过日子,悲痛得失去了那方面的功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瞧不起你,咱们都到了这把年纪,哪还在乎那些个花花事儿。白天做饭能有人帮忙烧火,晚上躺在被窝里,身边有个伴儿能说几句家长里短的知心话儿就行。我看你呀,也不用再跟我面前端着了。”
凌阳刚一走出院门,便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仓皇逃窜,没跑出几步,就看见张老头拎着一把菜刀追了出来,朝凌阳的背影大喊道:“小兔崽子,竟敢如此编排我老人家,看我不把你剁碎了喂狗,你给我站住!”
凌阳哈哈大笑,逃命似的钻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只留下张老头一个人拎着菜刀,满脸怒容的在寒风中凌乱。身后转出了心急追上来的老大娘,劝解张老头道:“孩子不就说了几句实话嘛,看你气成这副样子。外面冷,还是快回去吧,我今晚就不回去了,陪你喝上几杯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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