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夜晏的家人和他女朋友都进了餐厅之前,她要保持住基本的风度。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还在执拗什么。
“怎么会这样的?”她问。
“是被气的。”桂婶道:“你爸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你的房间,还看到你抽屉里搁着的离婚协议书了……”
舒年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维持着镇定,“桂婶,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这边直接去医院!”
现在回去再去医院,显然是已经来不及。
“好。”桂婶应了一声,赶紧把手机挂了,转而去叫救护车。
舒年脸色惨白,向沐阳见状立刻赶过来,“怎么了?”
“医院。去医院……”舒年声音有些发抖,整个人也有些发抖。向沐阳看着这副样子,心有不忍。他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握住她的手腕,大步就往车边走,“别磨蹭了,上车!”
舒年自然不会这时候再和向沐阳闹什么脾气。
她坐到车上,连吸着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明明还在夏天的尾巴上,这会儿,她却觉得手脚发凉。
她拿了手机,给精神科打了电话,又转而和向沐阳道:“开快点,我怕我爸……”
说到这,说不下去,眼圈忍不住泛红。她只能将视线投到窗外去,敛藏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
向沐阳的手,伸过去,握了握她的手,似乎要将他的力气都传给她。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想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出言安抚。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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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和向沐阳到医院的时候,舒达夫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桂婶红着眼眶,抹眼泪。
舒年心里愧疚难当。
这个家,因为她,已经支离破碎,失去了母亲。如果现在再因为她,而又失去了父亲,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年年,这些钱,你先拿着。”桂婶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先去给你爸交了费要紧。”
这些钱,是桂婶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工资,舒年当然不能要。可是,上次工资发下来时,多余的她已经给了夜晏。
“桂婶,这些钱是你伴身的,我们不能要。”向沐阳已经把钱推了回去,“有我在呢,住院的钱不成问题。”
向沐阳看了眼舒年,知道舒年要拒绝,他抢先一步,“舒年,是骨气重要还是爸的命重要?”
舒年将唇咬得发了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人在困境时,终究还是不得不低头。骨气和自尊又算什么?
上一次,尚有夜晏相助。而这一次……
舒年苦涩一笑。
若真是夜晏这会儿出现在自己面前,像上次那样要替她垫医药费,她也不会再接受了……
感情,原是如此的脆弱。
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她和夜晏之间,从激情到差点失控,到如今……大概,就只是彼此错过的过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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