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叶诗兰脱口就答。却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
“有些人不过将你当做可以随时放弃牺牲的棋子,他连自己的生母都能伤害,足见他早已无人性可言。这样的人。你又何必再包庇他?”方笑语的语气很轻,似乎在用语言平缓叶诗兰的情绪一般。可说出的话又是如此具有冲击性,至少对于叶诗兰是如此。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叶诗兰嘴硬。
方笑语却突然大笑,而后道:“我这可是在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你会如此好心?”叶诗兰对方笑语的话嗤之以鼻。
方笑语却不生气,而是道:“你的死活我才不在意,只是我既答应了你娘放你一条生路,那自然要兑现诺言。”
“那件事究竟是我所为还是被人指使,与我的安危又有何干?莫非若我是被人指使,你就去杀了指使我之人而放过我一条生路?”叶诗兰冷笑。她才不相信方笑语会是个轻易放过害她之人的软包子。她已能想象,方笑语不会叫她好过,就算是不取她性命,也定然有惩治的手段。
方笑语却笑道:“看来你还不明白,你的生死,从来都不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的。你的性命,你的未来,自你出生那日,便是我在周贵妃和叶书成手里的。你娘之所以要拿性命与我做那场交易,就是为了能够让你脱出那个牢笼,从此后或生或死,这条命都是属于你自己的,而不是握在他人手中身不由己。”
叶诗兰似乎陷入了沉思,眼中也有几抹动容。
方笑语见她动摇,继续说道:“那火盆中所做的手脚,看似不是大事,而我也安然无恙,反倒叫我和西辞在那日出了些风头,可你可曾想过,若当日我真的避闪不及,被大火灼烧,无论是重伤或是身死,作为凶手的你,当真能脱的了干系?”
叶诗兰不说话,心里头却已经有了答案。
“我爹是个护犊子的人,虽是将军,更是父亲。他疼我爱我,愿意将一切最好的都给我,我是我在安王府出了事,作为凶手,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方笑语说着,嘴角一抬继续道:“或者说,你以为他会杀了你?不,他只会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叫你想死都无路可选。”
叶诗兰莫明的打了个冷颤。
“军中那么多折磨人的法子,他若不叫你一一尝遍了,如何肯善罢甘休?”方笑语再加一把火。
叶诗兰想想后果,都有些坐立难安。
“我再问你,除了那动了手脚的火盆,当夜饭菜中的泻药,敬茶时加了苦菜的点心,可也都是你所为?”方笑语继续问道。
“是。”叶诗兰也不否认了。她知道,方笑语之所以这么问,定然是已经掌握了是她所为的证据。
“可是有人叫你这样做的?”方笑语又问。
叶诗兰又一次沉默了。
“这些法子看似无伤大雅,却能叫外人看出,你是在时时处处与我做对的。一旦我与西辞真的出了事,你以为,外人最先怀疑的该是哪个?”方笑语开始引诱叶诗兰的思维。
是我。叶诗兰心想。
“我再问你,那日敬茶后,可是你在我房中放了条七环蛇,想要毒死我和西辞?”方笑语注意着叶诗兰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果然,提及七环蛇,叶诗兰神色一僵。
她没有放过什么七环蛇,但是却听过这件事。听闻此事后,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日桌子上凭白放着的一碗蛇羹。
当时她以为是厨房里叫人做的,便吃了。可是听到方笑语的房里被人放了蛇之后,她就觉得这碗蛇羹有些古怪,还特意找大夫来瞧过他是否是中了毒。
七环蛇这种蛇十分的毒,只要被咬一口,若不是当时身边就放着解药,必死无疑。
在方笑语的房中放七环蛇,足以见得这就是为了要命而去的。
当时她在门前的火盆里做了手脚,心里也有着能烧死她最好的心思,后来被父王叫了去大骂一顿,才想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这样的事,安王府根本脱不了干系。而她当时只顾着想要报复方笑语害她毁容的仇,却忘记了方笑语的背后还有一个手握五十万军权的方剑璋在。
她心里气不过,但后来却也不敢再做的太过,听了哥哥的提议,她便弄些泻药苦菜之类无伤大雅的玩意儿想要捉弄方笑语,可七环蛇一事却并非她所为。
“我从未在你房中放过七环蛇,信与不信都随你。”叶诗兰语气软了许多。发自内心的,她还是希望方笑语能信她的。可是看看她们的关系,信任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奢侈。
“我自是信你的。”方笑语一笑,道:“抓住那条七环蛇,我便做了个实验。”
“那碗蛇羹?”想了一想,叶诗兰立刻就知道了方笑语的实验是指什么。于是道:“你并不止送到了我的房里,也给别人送了去?”
“人人都说你蠢,就连叶西乾也是如此认为,我以我看来,这不是挺聪慧的?”方笑语的表情还带了些赞赏,不知道为什么,叶诗兰心里头竟然还有了点得意的感觉,这让她十分懊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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