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栋看了一眼,反问道:“你觉得这张证件,以后又能有几次用得上它?”
吴尽欢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随手将证件揣进口袋里,没有再研究里面的照片。
上午,十点,吴尽欢去了军区总院。
叮当的病房在七楼,一个条件不错的单间。
病房的外面没有守卫,确切的说,吴尽欢来时,守卫都已经撤掉了。
他走进病房里,抬头一瞧,叮当正躺在病床上,人是清醒的,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在叮当的眼中,有惊讶、有不解、有茫然,唯独没有熟悉感。
吴尽欢站立片刻,走到病床前,拉了一把椅子,慢慢坐了下来。
“你是医生?”叮当诧异地问道。
吴尽欢苦笑,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了。他说道:“我不是医生,我叫吴尽欢。”
叮当问道:“吴尽欢!你认识我?”
“是的。”
叮当眼睛一亮,这些天来,他是唯一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她追问道:“你是我的朋友?”
“是的。”
“那么你知道我是怎么受的伤吗?”
吴尽欢眼神一黯,问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叮当慢慢摇头,说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来看我的医生和护士,什么都不对我说,无论我问他们什么,他们就是不肯和我说话,这个医院里的人都很奇怪。”
吴尽欢笑了笑,说道:“是啊,是挺奇怪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头很痛,身上也很痛,每天晚上都会被痛醒。”见吴尽欢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叮当又向他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能忍得住,不惯多痛,我都没有叫一声,我很厉害吧。”
吴尽欢心头发酸,差点哽咽出声,他垂下头,嗓子沙哑地说道:“很厉害。”
虽然失忆了,但以前长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会保留下来,比如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叮当受了多重的伤,他很清楚,就算有麻药、止痛药顶着,那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听闻他的肯定,叮当脸上的笑意加深几分,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呢!”
过了一会,吴尽欢抬起头来,他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坦然地对上叮当好奇的目光,说道:“你出了车祸,很重的车祸。”
“为什么我的家人没来医院看我?”
“你没有家人,你是孤儿。”
“我是孤儿。”叮当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和失望。吴尽欢很想告诉她,你不是没有家人,我就是你的家人,可是,这话他现在还不能说。
半晌,叮当含笑看着吴尽欢,说道:“看来,我的朋友也不是很多。”
这么多天了,只有他一人来看望她,她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还真是失败。
“的确是不多。”吴尽欢回答道。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饭店里,真正认识,是在酒吧里。”
“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有几个月吧。”
叮当再次大失所望,原来他只是自己新交的朋友。她又问道:“那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吴尽欢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叮当冲着吴尽欢眨眨眼睛,说道:“你人不错。”
“哦?为何这么说?”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且你连我是做什么都不知道,显然我们之间的交往也不是很深,但你却能专程来医院探望我,说明你这个人很不错。”叮当有理有条地做着分析。
吴尽欢乐了,叮当仅仅是失忆而已,以前经过训练的思维能力、推理能力,都还保持着,这样,他也更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他改用英语问道:“听说你的英语很好?”
叮当愣了一下,也改用英语说道:“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学过的英语。”
吴尽欢仰面而笑,说道:“菲律宾腔很重,如果你小时候不是生长在菲律宾,那么,教你的英语老师一定是个菲律宾人。”说话时,吴尽欢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刚要抽出一根,恍然想到了什么,把香烟又揣回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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