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万的山东明军,五六万的南阳明军,还有多达一百多万的山东,江淮民夫,乃至两三千万人的大明百姓,从上到下,全都运转起来。
庞大的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的方式,运转起来。南阳,济宁,应天,江州,武昌……乃至岭南,无不如此。
赣江航道上,商船密集,从岭南送来的精铁,粮食,甚至是红糖,一船一船,送往金陵,然后从金陵继续转运北上。
朱英在广州已经站稳脚跟,并且开始发力。
在应天城,马皇后也离开了皇宫,她亲自前往各个作坊,检查军需铠甲的生产,查验粮食,去被服厂,查看军装。
尤其是去生药铺,去查看给将士用的金疮药。
一向温和善良的马皇后,在七天之内,连续砍了五个商人的脑袋,血淋淋的人头,就挂在应天城墙上。
再有敢以次充好,贻误军机的,直接灭九族!
这位皇后的霹雳手段,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包括刑部、大理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李善长都战战兢兢,整天在中书省,从早到晚,处理政务,有时候还要连轴转。
谁都明白一个理儿,如果张相觉得你该死,那么你未必会死,但一定会遗臭万年,生不如死。
如果陛下觉得你该死,大概率或许会死,但是还有那么一丢丢儿的可能,能够活下来。
但假如皇后觉得你该死,你不但必死无疑,而且大概率还会遗臭万年!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马皇后的威慑力,约等于张希孟加上朱元璋的总和。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人,也表现十分突出,一个是度支局的江楠,她奉命清查各地仓库,核实军粮数额,在她手上倒下去的官吏,也超过了二十人。
另外就是韩秀娘,这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工,靠着自学通过商科考试的女官,由于在大庾岭商关表现突出,调任应天税务部,负责动员民间作坊,调集运力,支持后勤运输。
韩秀娘短时间就筹集了三千艘大小船只,征调了二十万头牛马,工作效率之高,简直令人咋舌。
事到如今,中书省之下,再也没谁敢小觑女官……别看她们数量不多,但是能杀出重围,执掌权柄,都有点过人之处。
连带着那些老官僚,也不得不卖力气了。
如果只是单纯一个衙门,一个官吏,他们做事,多少会有那么一些惊掉下巴的操作,让你感叹人类的参差,物种的丰富。
但是当整个国家都运转起来,两千万人,同心同德的时候,迸发出来的力量,却是沛然如黄河之水,谁也无法阻挡。
后方的支持,如同滚滚巨浪,把一股股力量,送到了军前。
察罕帖木儿很强,他手下的兵马也不弱。但是他的胜算,真的不是那么多了……
“阿鲁温,你看啊,察罕选了王保保当他的义子,日后继承他的地位。你又是察罕帖木儿的亲爹……你到底是不是亲的啊?”丁普郎笑嘻嘻道:“我听说察罕给自己取的汉名叫李察罕……你想想啊,你们家原来,有没有姓李的?你会不会那什么了?”
阿鲁温干脆闭上眼,懒得多说一句。
无耻红贼!
下作!
丁普郎却是不愿意放过他,继续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琢磨着,如果你能说实话,证明察罕是汉人,又或者,证明王保保也是汉人,那他们父子一起归降就是了,根本不用打了,那多好啊!”
丁普郎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那么对你有点不公平,儿子女儿,都不是你亲生的,真是有点惨!不过冲着你的功劳,我们必定请求上位给你封个侯!”
“你,你无耻!”
阿鲁温气得破口大骂,多少年的低血压,算是让丁普郎给治好了。
就在他们愉快交谈的时候,察罕的使者到了,要求冯国用立刻放人。
“我们已经开拔渡河,撤去开封包围,你们赶快放人吧!”
冯国用呵呵一笑,“你们是好几十万人,我们只有一个。你们撤走几千人,就让我们放人,这不公平!不如这样,让我们好好照顾老先生,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每天让他高高兴兴,身强体健。然后等你们撤走大半,我们这边再找个吉日,斋戒沐浴,祭告天地,才好把老爷子送回去!”
冯国用的话还没说话,阿鲁温就突然大叫起来,“快,快接我回去!让我回去吧!再多待一刻,我就要死了!告诉察罕,他要是不想要亲爹了,就拖着下去,等着给我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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