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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想知道。”郑福多看着陈晋琛,压低的声音里有着祈求。
“等比赛结束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陈晋琛微微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压抑的沙哑。
郑福多听了,慢慢点头。恰好这时,远处舒舒壮壮已经朝他们跑来,边跑边喊着,“二哥!到你了!快点啊!”
郑福多扬声应了一声,就伸手拽过半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晋琛,“哥!我们走吧!”
陈晋琛回过神,看着郑福多,神色漠然,半垂下的眼却晦涩不明。如果小多知道了亲生父母的下落……会不会离开?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陈晋琛的手微微动了动,晦涩不明的眼里开始酝酿起风暴。
“哥,不管事情怎么样,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你赶我,我也不走!”郑福多突兀的瞪眼说着,拉着陈晋琛的手故意抓紧。
陈晋琛一愣,看着郑福多似乎气鼓鼓的脸,陈晋琛勾了勾唇,伸出手,捏了捏郑福多的脸,“放心,哥会好好看着你,让你哪也去不了。”
说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陈晋琛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不少,话里的言外之意让郑福多的心抖了抖,他怎么感觉此刻大家长的背后黑雾弥漫,这种心态突然窜起来的危险感是怎么回事啊?
但这会儿已经轮到他上场比赛了,郑福多也下意识的把突然窜起来的危机感抛之脑后,在大家长深幽的目光下走向了前头的摆放着古琴的红木长桌。
这次的比赛来的人都是目前古乐界里的能人,此刻在他前头的一排太师椅上落坐的几人应该就是和他的师傅张建山一样在古乐界声望较高的前辈吧。而这几人里是不是……就是有师傅张建山所说的宋家的什么人呢?
郑福多慢慢的在红木长桌后坐下,慢慢的将手轻轻的抚上琴弦。
宋家什么的,他上辈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一直都不知道。妈妈肖小雨留下的匣子里只有他们几人的领养证明,他和舒舒壮壮都是孤儿,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有没有想过去找回亲生父母,或者去了解自己的身世?
——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
但也只是曾经而已,这样的念头一晃而过,在没有办法去了解身世后,他就放下了他的念头。
因为,再也没有什么比大家长,比妈妈,比家人更重要了。
或许是因为他两世为人,他对亲生父母的渴望没有舒舒壮壮那么深,亦或者,他从大家长那里,从妈妈肖小雨那里得到的关爱已经很多很多。
但今天,师傅和大家长的争执,让他觉得,或许应该去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不是想要回到父母身边,只是如师傅所言,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才有发言权。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被抛弃,还是不得已为之?
然后,不管真相如何,事实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开现在的家,他和大家长,还有舒舒壮壮的家。
慢慢的闭上眼睛,郑福多一抚,一弹一拉,琴声开始流淌。
而此刻,太师椅上的宋家老太太难掩激动的看着郑福多,和自家儿子宋轻舟六七分相似的面容,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和他们宋家一定有大关系!
也许仅凭相貌的相似就下此结论太过于仓促了,但是,宋老太太却直觉,现在正在弹奏美妙曲子的少年和他们宋家一定有关系!
——或许,这就是血缘?
一曲弹完,郑福多站起身,对着众人鞠躬做礼,然后就退了下来。
回到大家长身边的郑福多扬着脸,看着专注凝神着自己的大家长,郑福多眯眼,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哥,我弹得怎么样?”
“哥不懂琴,哥只觉得你弹得很好听,就好像春风来了,天气暖和了,但又下起雨的感觉,有一种忧伤……”陈晋琛低声说着。
郑福多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讶和钦佩,他弹奏的就是《春雨》,只是今天他的心境没有和煦春风,弹奏起来的时候,春雨里就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可这种古琴音乐,如果没有学过的人,是很难听得出来琴声里头的感情的。即便能够听得出了的,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大概的认知,像大家长这样的能够准确描述出来的是极少极少的。
要嘛,就是大家长天赋异禀,在音乐上也有极高的天分,要嘛就是大家长自己也学了乐理。
是哪一种呢?
“哥!你学过?”郑福多脱口问出。
陈晋琛看着郑福多瞪大眼睛的惊讶和钦佩的表情,微微勾唇小多喜欢古琴,他自然要对古琴多多了解,不过,他对古琴的了解还没有让小多知道——为的就是现在。
看,小多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了,先是钦佩,接着就是迷惑,再接着就是恍然了。
“嗯,学过一点。”陈晋琛摸摸郑福多的头,低声回答着。深幽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明白了吧?哥对你的费尽心机……
“哥,你……都那么多事情要忙了……”郑福多扭捏着的说着,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甜甜感觉,就好像是大热天吃了冰激凌一样甜甜的。大家长明明忙得要死,还能抽空了解古琴。
“你的事情最重要。”陈晋琛抬手揉着郑福多的头发,平淡的说着。
郑福多愣了愣,随即脸色微红,不自在的挠了挠头。
虽然早就从大家长那里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但每一次从大家长那里感知着自己的重要性,都会让郑福多脸红心跳的,另外加一点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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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很快结束,至于结果是什么,郑福多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有没有进步,但看着自家师傅脸黑黑的瞪着大家长的样子,郑福多摸摸鼻子,果断拉着舒舒壮壮和自家师傅告辞了,然后,再乖乖的被大家长拽着回家了。
张建山看着郑福多被陈晋琛拽走,气得脸黑黑的,但哼哼几声后,在宋家老太太急急的问他,福娃徒儿是什么人的时候
?张建山还是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他是我徒弟。”其他的就不肯多说了。
虽然很想帮帮自己的这个多年老友,但陈晋琛没说错,这好歹是人家的家事,他引出这个线索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多加干涉的话那就是瞎掺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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