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黑桐也是摇了摇头。一旁的爱丽丝因为缺乏与人交流的经验而不明白其中的细节,莱维却也能从黑桐所说的当中察觉到,那名少年的母亲不光是对待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特别的冷漠,恐怕她对待其余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的态度。说到底,那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天性凉薄,对待除了自己、以及自己所重视的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冷淡无情的人。
“一见到你就很不耐烦?你应该不是以现在这个身份去见的那个女人吧?”
“当然不是,我是以另一所大学的助教的身份去找她的。我本来以为她有很大概率是那种痴迷学术研究,对生活中的事情产生了疏忽的人。然而实际见到本人后,我发现她更有可能根本就是对任何事都那么冷淡而已。”
果然不出莱维所料,黑桐干也亲眼见过那个女人,跟她交谈过至少一次,也仍然是得出了和莱维相同的结论。
“少年以为她的母亲是选择了工作、选择了学术研究而放弃了家庭、放弃了他。但据我观察,恐怕她的母亲只是单纯地觉得家庭以及孩子让人觉得很烦,而选择了逃离而已。事实上起码我从短暂的接触中,并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的工作,对自己所研究的项目有多么的热衷。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每个大学里都存在的那种教授。一切都只是工作,写出来的论文发表出来的成果,不是基于他们自己的兴趣追求,而是为了保留教授的头衔和拿到研究经费所必须的工作,就跟学生上学就必须按时完成作业和参加考试一样罢了。”
黑桐干也很不以为然地摊开手,看样子这名少年当初执意从大学里退学,即使跟家里闹翻也不顾。也未尝没有在上过一段时间大学后,对学校里的环境氛围感到失望的因素在内。见到这间伽蓝之堂的主人所制造出来的带他走进了新世界的人偶,固然是一个重要的改变的契机,却也并非其中的全部。
“结果是这个样子,倒让我多少有些同情起这个小子来了。”
莱维失笑道。
“爱丽丝,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么?”
莱维跟黑桐干也自顾自聊着,期间他礼貌性地回头看了眼自己带着来的少女,却发现爱丽丝脸上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她微微低着头,不长的金色刘海遮住了她半闭着的眼睛。那神情仿佛是回忆起了某些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又像是带有遗憾地缅怀着什么。
莱维跟爱丽丝满打满算也是‘同居’了一年的关系。在那段时间里,两人就是如字面意思上的朝夕相处。即便爱丽丝就连在自己家里,都爱呆在自己的房间呆就是大半天,但她毕竟还远没到辉夜那个等级。正如爱丽丝的穿着打扮给人的感觉那样,她本人有着接近于西欧田园派的生活习惯。每天都会在屋外坐一坐,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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