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大殿门口虽是空落落地不见人影,可李贞却察觉到了几声细若游丝的呼吸声,很轻,若不是因李贞出现在大殿上的那一瞬间有些不寻常的波动的话,即便李贞武功再高也无法察觉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之存在。≥≧
杀意?不是,那些高手虽隐藏在暗处,可身上并没有带着杀气,倒是隐隐有些敌意,不算太浓,可李贞却依旧能感知到那淡淡的危机感。皇宫中高手不少,这一条李贞心中有数,可令李贞想不明白的是这群家伙不去负责保卫皇帝,却跑到武德殿埋伏来了,若说这里头没蹊跷,李贞又如何能信?
妈的,这帮子混球想搞啥妖蛾子来着?捉拿老子么,奶奶的,难不成是老爷子的命令?唔,还真有这种可能,看样子老爷子该是已经动手了!李贞人虽站在殿上不动,可脑筋却转得飞快,隐隐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可能经过,也猜知其他兄弟几个十有**已经落入了老爷子的掌控之中,便是他自己只怕也难逃此劫,一时间有些子拿捏不定,犹豫着是否要道破那些暗中的埋伏。
冲出去?不现实!老爷子既然敢设下此局,那一准便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李贞能独自冲出去也没用,更何况此时裴嫣还在宫中,李贞势必不能丢下爱侣自行逃生,再说了,只要是老爷子想动手,天下虽大,又有何处是李贞能安身之所在,更何况老爷子的出手本就在李贞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老爷子会在自己大婚时玩出这么一招罢了,李贞心中有的不过是一些不甘罢了,倒也不至于要真儿个地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不甘心,当然是不甘心!任是谁被人摆上了一道都不可能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昨日乃是李贞大婚的好日子,却被老爷子利用成逮人的圈套,饶是李贞心胸再开阔,却也免不了有一丝不甘的怒意,只不过不甘心归不甘心,李贞却也不至于硬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的地步,不过嘛,既然老爷子埋伏都埋了,看看是到底派了谁来却是不妨的,至少心中能有个数也是好的不是么?李贞皱着眉头,在原地想了好一阵子之后,扬起了头,沉着脸便往大殿门口走去,只是步伐虽不算太大,却稳得很,每一步下去,空旷的大殿便是一阵咚咚的回响之声,随着李贞走动,那阵阵的脚步声渐渐地连成了一片,也不见李贞加快度,可脚步声竟然已急如战鼓擂响,到了末了,整个大殿的四壁竟也跟着“鼓点”微微颤动了起来,此际的李贞就宛若出征的战神一般凛然不可轻辱!
李贞走得很慢,可毕竟大殿就那么宽,再慢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只不过没等李贞走到大殿门口,埋伏在暗处的那些个高手们便已藏不下去了——李贞这是借走路调整气势,真要是让李贞将气势调整到最高处,能不能挡得住气势如虹的李贞谁也没有一丝的把握,跳出来打断李贞的节奏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阿弥陀佛,殿下请留步!”就在李贞走到离大殿出口处仅有数步之遥时,一名白眉老僧从殿门口闪了出来,口宣一声佛号,挡住了李贞的去路。
“是你?”李贞认出了那名白眉老僧的来历,正是当初曾与李贞联手对抗过柳随风之师卞云飞的那名少林和尚,李贞虽不知其法号,却知道这老和尚棘手得很,一身武艺绝不在自己之下,也不敢怠慢,站住了脚,面带冷笑地看着对方。
“老衲了缘见过越王殿下。”老和尚并没有抬头去看李贞的脸色,双手一合十,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原来是了缘大师,不知大师挡住本王的去路是何用意?莫非打算考校一下本王的武艺?”李贞冷笑了一声,没甚好生气地问了一句。
“殿下说笑了,老衲岂敢。”了缘大师口中说不敢,可人却并没有让开通路,那合十的手势分明是童子拜观音之势,虽无攻,守御却是极其严密,毕竟面对着李贞这等高手,也容不得了缘不紧张。
就在了缘大师紧张地戒备之时,李贞冷笑了一声道:“不敢?呵呵,本王看大师还是很敢的么,怎么?真要动手?”话音一落,高大的身子一振,一股庞大的气势陡然而起。
“殿下且慢。”就在两人即将交手的那一瞬间,数道身影从殿外激射而入,为的正是宫中侍卫副统领吴升,但见吴升手持着一面金制令牌,满脸子惶急之色地赶到近前,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殿下且莫动手,陛下御赐金令在此,有口谕,让殿下暂且在武德殿稍候,陛下自会召见殿下。”
李贞本就没打算跟了缘和尚动手,其用意不过是想探听一下虚实罢了,此时见吴升赶到,自是见好就收,哈哈一笑,退了小半步,如山的气势立时消散殆尽,扫了眼吴升手中的令牌,淡淡地问道:“本王的那些兄弟如今可是都在宫中?”吴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说慌,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敢将实情全盘道出,只能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妈的,果然如此!老爷子的手段还真是狠辣,嘿,这回老九那厮该开心透了罢,就不知先前埋下的暗手能不能挥作用了。一见吴升默认了此事,李贞便已明了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自是不想再跟这帮子看门狗多啰嗦,嘿嘿地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言,一转身向后殿行去。
“殿下。”已起了床,正由两名宫女侍候着梳妆的裴嫣被李贞的脚步声惊动,忙侧转过头来,招呼了一声。
望着裴嫣那红润的小脸,李贞没来由地一阵心疼,强自笑了一下,对着那两名宫女一挥手道:“尔等都退下罢。”
“殿下,您这是……”裴嫣本就是个精明人,此时见李贞气色似乎不对,犹豫了一下,待得宫女们退出去之后,忍不住试探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李贞不想让裴嫣操心,笑了一下,拿起梳妆台上一支金钗,装模作样地要往裴嫣的头上插,只是那手法却着实拙劣了些,闹了半天也没插对位置。
裴嫣抬起一只柔夷,轻轻地握住了李贞的大手,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地问道:“殿下,究竟出何事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裴嫣迟早都会知道——不说别的,按体制,到了辰时正牌,新婚之亲王夫妇便得去叩别皇帝,并到各宫请安之后即行出宫,可如今这宫怕是不那么好出了,别说出宫了,就是眼下这座武德殿何时能出得去还难说呢。李贞略一沉吟,还是决定将实情告知裴嫣,长出了口气,平稳了下心态,缓缓地开口道:“嫣儿,本王虽从不曾跟你提过宫中之事,可想来以你的智慧,当是能看得出如今这个朝局的根由所在,如今父皇已经决定立储了,只不过那储君却不是你家夫君,值此新储当立之际,其余皇子只怕是不得不受贬离京了,本王自也不例外,嫣儿才刚嫁于本王,便得受苦,本王……”
李贞话刚说到这儿,裴嫣立时伸出一只小手,遮住了李贞的嘴,怜惜地道:“殿下去哪,嫣儿便去哪,有殿下在的地方便是嫣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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