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太听了这话,登时怔住了。
她这辈子当然见过不少人,但她从未见过江浪这样的人。
她本不信这世上有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男人。
她一直认为,极少有男人禁得起美色的诱惑,也极少有男人禁得起金钱的诱惑。当然,能同时禁得起美色和金钱诱惑的男人,更是少之有少。
因此,她年纪虽轻,阅历却不少。她听过太多贪官恶吏、土豪巨寇的贪婪行径,见过太多见利忘义,唯利是图的丑恶嘴脸,也知道这世上有太多为富不仁、巧取豪夺的衣冠禽兽,却从未见过,在这个世界上,竟尔还有只重情义,不重金钱的人。
但现在,她却不能不相信。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不再言语。
江浪倚着窗户,抬头望着北斗七星,寻思:“看样子,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天亮。我也休息一会吧?”
当下熄灭蜡烛,伏在桌边,便欲睡去。月光如水,从窗户中泻在小楼之中。
过了半晌,九姨太突然尖叫道:“江公子,救命!”
江浪一惊,当即跳起身来,一个箭步,窜到床前,俯身看时,却见九姨太安卧不动,问道:“怎么啦?”九姨太娇喘微微,颤声道:“我心口痛!”
江浪一怔,踌躇道:“你且稍待,我去点亮蜡烛看看!”
他正欲转身去点蜡烛,蓦然间背后风声飒然,九姨太运指如风,一口气连点了他背心灵台、至阳、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阳关、腰俞、以至尾阎骨处的长强穴十余处大穴。
江浪一惊之下,便即动弹不得,只听得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忽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已是人事不知。
江浪醒来之时,发觉自己置身在一处空旷的湖边。
他伸手一按草地,挺身跃起,纵目四望。
星月之下,赫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湖面上竟泊着三艘客船,每艘船头各自悬着两串灯笼,夜色之中发出微微的红光。
三船并排而列,距离岸上尚有数十丈远,每艘船之间,相距也有数十丈远。
月夜之中,四顾苍茫,眼前分明是太湖,自己一个人悄立湖滨岸上。只是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
他又惊又奇,回思自己晕迷前情形,心中嘀咕:“怪了,我不是在那邵员外的庄子里么,怎会到了此处?难道又是在梦中?对了,梦中老人好像每次都是这般出现的!”
于是他一叠声的大叫:“梦中老人,梦中老人,你快出来见我!”
夜风猎猎,冷月凄凄,这次梦境之中,却无梦中老人的身影出现。
江浪不住口的纵声呼叫“梦中老人”,却无回应。正焦急间,忽听得耳畔一个阴恻恻的女子声音道:“不要再鬼叫啦!江浪,你不是在做梦,‘梦中老人’也不在这里!”
江浪一惊,霍地转身回头,纵目四望,月光下湖岸上冷冷清清,一片朦胧之中,哪里有人踪?
那女子声音仍在他耳畔道:“你不必东张西望了。我用的是‘千里传音’,你看不到我的!”
江浪惊道:“‘千里传音’?我听说那是一种极厉害的上乘内功。这功夫虽然号称‘千里传音’,并非真能声闻千里,只不过如果没有高山险峰之类阻隔,功夫高深之人可以音送数里,听起来好像说话之人就在身旁一般。”
那女子笑了笑,道:“你年纪轻轻,倒也懂得不少。你叫江浪,是也不是?”
江浪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我认识你么?”
那女子道:“咱俩是第一次见面。自然是素昧平生。只不过,你的名字,我可是听不少人提起过。”
江浪“哦”了一声,迟疑道:“难道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那女子笑道:“你脑子倒也好使。你倒是猜测一下,你明明在邵员外的外宅香闺之中,为何却一下子到了太湖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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