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飞笑道:“另外那几件跟这张图一模一样,殊无分别。我对比一番之后,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还了回去。我只留下两张这玩意儿。一张在我手中,另一张,你猜猜我放哪里了?”
江浪见他脸上胡须有如乱草,神情粗豪,但眼光之中,却掩不住一丝又狡狯又顽皮的笑意。他略一凝思,忽然心念一动,道:“难道你把另一张藏宝图放到孙掌柜房间了?孙掌柜便是被你这张藏宝图吓走的?”
苗飞向他一笑,意甚嘉许,赞道:“江兄弟,其实你聪明机灵,又宅心仁厚,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江浪摇头道:“苗大哥休要取笑。小弟一向被先师责斥,他老人家都骂我是个愚钝小子,笨得紧。我这辈子与‘聪明’二字可是无缘。”
苗飞笑了笑,欲言又止,过了片刻,又问:“你怎地猜到我将另一张藏宝图放在孙伏虎房中?”
江浪沉吟道:“你既知道孙掌柜乃是‘清凉扇’掌门人,又蛰伏黑水镇多年,手中还有你‘观止峰’的卫字大红灯笼,把那另一张藏宝图故意放在他房中,想必是试探他来着。”顿了一顿,问道:“对了,孙掌柜既然能有卫字大红灯笼,你是卫八太爷身边的高人,应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罢?”
苗飞道:“江兄弟,你别以为我是卫八太爷身边的人,便无所不知。其实孙伏虎为甚么会得到‘卫字大红灯笼’,我也不大明白。卫八太爷不喜欢我们这些部属胡乱打听不相干的事情。”
江浪暗忖:“连苗大哥也不知道孙伏虎与卫八太爷的关系。这位卫八太爷当真是个奇人。”
只听苗飞接着道:“其实我早就怀疑孙伏虎来西域的意图了。适才在墓地,我忽然想起你所说的黑熊之死,加上托尔根王子和艾达娜公主这两兄妹的包裹下落不明,这才急急赶来。可惜还是回来晚了,人都已经走光了。”
顿了一顿,又道:“兄弟,你且剖析剖析,那些客人听到墓地动静之后,为了避开哈萨克大军,纷纷连夜离去。孙伏虎夫妇也借这个时机离去,此事有何古怪?”
江浪这时已恍然大悟,道:“定是孙掌柜带人打猎之时,遇见了被托尔根兄妹追杀的黑熊。不知为何,他竟动了杀机,施展本门绝技‘白虹贯日’,一举将黑熊击毙。他带人返回之时,见客栈中来了不少黑道豪客,于是疑心自己的真正身份已泄露,客人中多半有对自己不利的敌人。他回到自己房中之时,又见到你放在这儿的那张藏宝图,自然又惊又怕,这才趁夜间混乱之时,跟着逃离。”
苗飞笑吟吟的听着,不住点头,忽又起身走到床边,抓起两块金黄色包裹布,道:“只要再见到艾达娜公主,问明这包裹布是否他们哈萨克皇室所有,便可知我猜得对不对了。”
江浪心中一动,问道:“这便是她兄妹丢失包裹的布料?”
苗飞道:“然也。”
江浪道:“孙伏虎杀黑熊,原来是想贪图这两只包裹中的财物。”
苗飞摇头笑道:“非也!”
江浪奇道:“那又是为了甚么?黑熊与他无冤无仇,若非为了这两只包裹,他又为何痛下杀手?”
苗飞哈哈一笑,道:“咱们话还得说回来。孙伏虎为何会离开这里,他可在这里住了不少年啦。”说到这里,便即住口,捋着胡须,笑眯眯的瞧着他。
江浪知苗飞又在考较自己,便依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迟疑道:“孙伏虎居住在西域,若非为了避仇躲祸,自然便是另有所图。难道他是图财?可是这里是苦寒之地,又没甚么财富,除非……”
脑海中灵光一闪,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明白啦!宝藏,孙伏虎来西域,极有可能也是为了‘乌孙宝藏’!”
苗飞点头笑道:“你也总算想到这一点啦。”
江浪道:“这位孙掌门原来是到西域寻宝藏来了。嗯,是了,他平日里常常到附近山中打猎,其实是掩人耳目。我听马立克和木依丁说过,天气暖和之时,孙掌柜每次外出打猎,一去数日不归。那定是在这些山中一处一处的搜索宝藏了。”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一事,问道:“苗大哥,孙伏虎又是怎么得到的藏宝图?”
苗飞笑道:“你总算想到关键所在了。其实这便是我怀疑‘两广大侠’柳正义的缘由。既然少林寺中刚刚丢失这张藏宝图,为何远在西域万里之遥的清凉门人已在西域多年?难道孙伏虎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江浪道:“不错。你把从那些江湖豪客身上弄到的藏宝图放到孙伏虎房中。他一见之下,定然大吃一惊,因为他手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地图。是也不是?”
苗飞道:“我这招叫做‘打草惊蛇’,至少现下咱们已知道孙伏虎为何来西域了。还有,少林寺失窃的那张藏宝图,显然已另有不少副本,现下这里的许多豪客,每人都有一张,岂非咄咄怪事?”
刚接到老家电话,姥姥今天去世了。自幼在姥姥家长大,很得她老人家疼爱。愿她老人家一路走好。明天回去奔丧,特请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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