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也即跟在苗飞身后,心头琢磨他的用意。
他眼角一掠,瞧了瞧那地图,突然间“咦”的一声,说道:“这地图倒是跟那张‘乌孙藏宝图’差不多么?”
苗飞横了他一眼,淡然道:“这不过是西域一带的寻常地图,只是没有译成中国字而已。”
说着伸手一指图上一处弯曲粗线,道:“这里便是你前几日跟孙伏虎交手的‘第二高峰’了。这一带的高山险峰很多,倘若不按高低大小加以标记,很难分得明白。”
江浪心中一动,盯住那第二高峰,半晌作声不得。
哈克札尔向苗飞笑了笑道:“苗兄乃是当世高人,足智多谋,算无遗笨。如今两军对峙之势已成,这一战势所难免。却不知苗兄有何退敌妙计?”
苗飞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你也不必恭维我了。苗某说过,我所以肯帮你,全是因为江浪兄弟。”
哈克札尔点头笑道:“不错。若然没有江兄弟这个贵人,我哈克札尔连小命都已不在了,遑论在此指挥千军万马?只不过连日来听从苗兄高论,实在受益非浅。如今形势未明,不知苗兄可肯不吝赐教?”
苗飞淡淡一笑,也不答言,一凝思间,径自绕过桌子,大马金刀的在那张虎皮交椅上坐下,说道:“拿纸笔来!”
哈克札尔大喜,当即吩咐左右取出笔砚纸墨。
苗飞捡了一张较大的淡黄色粗纸,摊了开来,执笔而描,竟尔开始绘画起来。
哈克札尔、江浪二人素知苗飞的狷介成性,倒也罢了,苏鲁克、涛拜、叶尔特斯三人见这个粗豪汉子竟敢大剌剌的坐在本国汗太子宝座上,旁若无人,三人均是面面相觑,脸现诧色。
这个姓苗的虬髯汉子言行怪诞,竟能令本国哈克札尔太子对其言听计从,心悦诚服,岂非咄咄怪事?
一时之间,帐中鸦雀无声,众人围桌而立,目光均不离苗飞笔下的那张大纸。
待得苗飞一绘而就,江浪也即瞧得分明,他所绘的乃是一张简易的地图。图上所绘,便是黑水镇直至后乌国驻军方圆一带的具体情势。
只是图上注了许多弯弯曲曲的哈萨克文字,峰谷等处标记更甚。江浪所识的哈萨克文字不多,依稀认出“弓弩”、“巨石”、“盾牌手”、“伏兵”等字眼。
苏鲁克久经战阵,经历极富,侧头细看地图,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叫道:“好,好,好!”
众人围着苗飞手绘的那张军情地图,仔细观看。
那张地图虽则线条颇为粗疏,却均明明白白的标记了后乌国三军所在的位置,另外则标记了山峰、山谷、沟壑、道路之形,又注了打仗时何处主攻、何处助攻、何处拦截、何处撤退的路线。
如此一来,连江浪这个门外汉也已看懂了十九。他心下佩服之极:“苗大哥只是匆匆在崖顶看了几眼,竟能把地形地势、敌营分布尽数记在脑中,更能全然无误的画了出来。更加厉害的是,他还想到了破敌之策。这般一等一的人才,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哈克札尔自然也是识货之人,早已瞧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苗飞将手中狼毫在笔架上一丢,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道:“太子殿下,我有一句话问你,你须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哈克札尔瞧着地图,当真是如获至宝,心花怒放,点点头道:“苗兄,你有甚么话,尽管开口便是!”
苗飞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有机会让你报这次后乌国夜宴被迫害的一箭之仇,你是否一定要杀死末振将,甚至让他的三万大军全部陪葬?”
哈克札尔怔了一怔,随即双眉一挺,咬牙道:“末振将这狗贼害得我险些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我若不能雪此奇耻大辱,做人还有甚么味道?”
苗飞瞧了江浪一眼,又问:“其实江浪和我来之前,你已充分估量形势。一旦两国决战,未必能操胜算,是也不是?”
哈克札尔点一点头,缓缓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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