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已经开走了。”华老实看着雷满仓冷硬地说道,“满仓回去吧!不知道大学通知书下来了没。”
雷满仓闻言黑眸晃了晃,失落的看着空荡荡的站台。
年菊瑛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和大家一起离开。
出了火车站,华老实轻蹙了下眉头道,“这好像不对劲儿,咱家妮儿不是就在家门口当兵,怎么还坐火车啊?”
“由于今年的恢复高考,所以女兵源有些紧张,这一次瑶瑶是去京城军区。”华松年解释道。
“这么说你们院长落空了。”年菊瑛突然高兴地问道,双眼放光,这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应该说是吧!”华松年应道。
“好好好!”年菊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心情超好的她,“回家,回家。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这女人的脸变的可真快。”华老实嘀咕道,不管怎样,总算不给他脸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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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罢,车厢里安静的,只有这哐噹哐噹火车声,华珺瑶坐在老式的绿皮火车上,晃悠悠的。
这一列火车,就这一节车厢都是女兵,好像还没有坐满,大约坐了三分之一。
坐在她旁边的陈新春还在不停地抹眼泪,华珺瑶压低声音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陈新春哭天抹泪地说道,“俺第一次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离开俺爹、俺娘。”
“有啥好哭的,离开爹娘多好啊?这下子就没人管咱们了。”坐在她们俩对面的圆脸、大眼睛可爱的女孩高兴地说道,“当兵光荣!我叫白爱红,家就是市区的。”
“我叫陈新春,是红旗公社的。”
“我是华珺瑶,是梨树沟的。”
“哎呀!梨树沟的梨花可真漂亮,还有,还有雪花梨可是很有名的哩!”白爱红一笑俩酒窝道,“名不虚传,果肉洁白如玉,似雪如霜,咬一口满嘴的汁水,又甜又脆。”
在陈新春艳羡的眼神中,说起吃的白爱红就刹不住车,从她吃的东西也可以看出她家的家庭条件不错,有很多都是陈新春吃没吃过,甚至是没听过的。
耳听的车厢里都在自我介绍,都是周围各市选拔上来入伍的女兵,每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显然已经抛下对家里亲人的不舍,开始跟周围坐在一起的女孩说说笑笑了,都是同龄人,很快就说到了一起。
还有继续闷头小声哭泣的,跟旁边的战友讲述离家的场景。
华珺瑶神色平静的看着车窗外萧瑟的冬景,只有麦田那一抹鲜绿,为冬日增加一抹亮色。
脑子里回忆着离家的场景,想过展翅高飞,那也是带着爹娘一起出去,套用后世的话,世界这么大,出去走走……看看没有见过的风景,吃吃没有吃过的东西。却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形,离开家。
也不知道娘还生爹的气吗?爹的神色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看着一身军装的华珺瑶,神色动容,眼中布满了一层水雾。
她娘打从知道她要参军后,就开始在她的面前叨叨这个出门在外,别冻着了,别饿着了;叨叨那个与人为善,和领导打好关系,和战友相处和善一些。娘的唠叨是那么的温暖。
三个小侄子抱着她的大腿哭着道,“姑姑,您别走了,您走了,谁给我们讲故事,谁陪我们练功,谁给我做好吃的……”
三个小家伙对于华珺瑶出门当兵这事,一直以来没有太深的感触,直到今天早上,华珺瑶穿着崭新的军装,背着军用背包,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哭着、嚷着不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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