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等要求,却不是莫先生一介小卒能够做主,他即不敢开口应承,更不敢一口回绝。若钱瑰日后真做了苏暮寒的枕边人,那便是自己的主子,莫先生不晓得这两人之间情谊究竟如何,不敢轻易开口得罪人。
他扯了扯妻子的衣袖,示意她莫要东张西望,向碧梧好生说道:“既是钱小姐的意思,待我将这账簿连同小姐的原话一并转告教主,听听主子如何安排。这些日子还请钱小姐安心养病,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府上不用客气。”
“好说好说”,碧梧笑语盈盈,随手掀起一旁托盘上的大红锦缎,里头是两个明晃晃的元宝,足有十两重:“大年节下,劳动了莫先生二位,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我家小姐孤苦无依,教主面前还请两位多多斡旋。”
送了一份厚礼,话又说到此处,莫先生夫妇再无怀疑,莫夫人迫不及待将元宝收起,两人便想起身告辞。
碧梧却又笑道:“小姐与主子取得了联络,自谓终身有靠,这几日十分欢喜,更想去去身上的晦气。想着在上元节痛快乐一乐,要办个花灯会与流水席,宴请附近的乡邻。两位若有闲暇,那日晚间一并过来观灯可好?”
早就听说有些大户人家春日踏青、秋日登高、夏日有赏荷会、冬日办花灯会,一年四季都有乐子。莫先生到无所谓,莫夫人早已心痒难耐,撺掇着夫君欣然允诺,这两人才心满意足告辞出去。
夫妻二人回到镇西头的落脚处,托着两枚金灿灿的大元宝,莫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钱,只慨叹钱瑰出手大方。
碧梧眼望二人的背影,难掩心底深深的厌恶,向老管家道:“可惜了两只金灿灿的元宝,给了他们还不如拿着肉包子打狗,听个动静。”
老管家喝道:“噤声,你晓得什么,能拿这两只元宝替小姐争取几日逃命的功夫,便是物有所值。赶紧收拾东西,将那些房产地契好生规整,咱们还要争取尽快脱手,哪有时间与这两个人计较。”
想着不久便会将钱瑰的产业归在千禧教名下,莫先生夫妻二人心里喜滋滋如吃了蜜糖一般。今次他们即能办妥了苏光复的差事,又能从接手钱瑰的财物中捞些好处,简直是富到流油的美差。
想起钱瑰头上的首饰,莫夫人依旧心动,想着若是苏暮寒允她去靖唐关,自己一路相送,无论如何也要哄这娇滴滴的大小姐几样东西。
夫妻两人窃窃私语了半日,莫先生的意思立即将这边的情况飞鸽传书,先向苏光复邀功,再请求将钱瑰送往靖唐关苏暮寒的身边,尽快接手她的财物。
闻道李府上大小姐要办花灯会,乡里乡邻的都感觉十分新奇。尤其瞅着李府这些日子连番泒奴仆出来采买东西,花得银子流水一般,更是令人眼热。
从外头便能瞧见,李府前院张灯结彩,影壁墙上拿红线系着一溜鎏金镂空的菱形宫灯,盖着防风罩子,俱是从前未见过的样式,为上元节的花灯会添了喜气。
碧梧与老管家跑前跑后,还买进了大批的烟花爆竹,门前摆放着一排俗称“泥垛子”的烟火,个个足有水桶粗,只要一想到引芯点燃,这些“泥垛子”各个姹紫嫣红,小孩子们早便眼热心跳,每日都要来瞅上几回。
左邻右舍都接到了李府的帖子,先请大家吃流水席,再请大家入府观灯。镇上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一时之间处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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