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国公听后,浑浊的老眼涌起了极大的欣喜和荣耀,赶忙欠了欠身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喜欢就好,老臣没别的好东西,这茶,陛下要是喜欢臣让人常来宫里送些就好。”
“有劳老大人了。”
皇帝陛下扫了眼下面的各位大臣,斜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像是拉家常般的和大臣们说说笑笑,大多是昨日中秋发生的趣事,却见那陇国公面如止水,正冷冷的望着庸国公。
察觉到这不合景的人物,皇帝陛下渐渐敛去笑容,声音稍显慵懒问道:“御城,你这老东西在朕面前板着个脸,是给谁看的?”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御书房忽然安静了下来,那几位大学士纷纷老僧入定,好似周围无人一般,身下的尚书侍郎,也跟着沉默。
庸国公垂着眼帘,也没有说话。
陇国公站起身,向皇帝说道:“陛下,今日清晨京城里出了桩人命案子,不知道陛下您可有耳闻?”
听到陇国公的话,庸国公睁开眼睛,看着他轻笑道:“陇国公,陛下心系黎民百姓,万里山河,操心的是天下,这人命案子理应交托于衙门处理,你说这作甚?”
没有理睬庸国公,御城看向皇帝陛下接着说道:“今日清晨,两个身份不明的刺客闯进了涪陵阁,刺杀一名内院管事,所幸那内院管事有些本事,反倒自卫杀了歹人,但那年轻人,现如今也是昏死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哦?”
皇帝陛下有了些兴趣,说道:“这涪陵阁不是你与庸国公凑了份子一起建起来的,要说去的可都是达官显贵,怎么会有人赶去那里闹事。”
“这可就要问庸国公老大人了!”
御城怒目圆睁,指着庸国公说道:“陛下有所不知,那内院管事查出了涪陵阁自开张以来,足足丢了七百万两银子,而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庸国公,是他吞了那七百万两!”
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庸国公依然打着瞌睡,毫不在意。
反而是那些大臣们望向陇国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这涪陵阁是你们二位国公的产业,即便有了纠纷也该私下解决,虽说七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不顾同朝为官的情分,直接闹到陛下这儿。
这陇国公难不成在军伍中混的脑子都糊涂了?
果不其然,皇帝陛下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沉声说道:“御城,那七百万两,你可确定是庸国公给吞了?”
“臣确信!”
陇国公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您要为臣做主啊。”
大明皇帝陛下,竟然要掺和进两个国公之间的钱财纠纷,这说出去陇国公不嫌丢脸,皇帝自己都嫌弃丢脸。
庸国公在一旁看着,心中冷笑不已,难不成要陛下当面说出来,那七百万两其实是进了宫里。
皇帝陛下皱眉说道:“御城,说起银子的事,朕便想起你上月奏的份折子,说向兵部要了十万两为北方十五万大明铁骑更换冬衣,可朕记得,开春时候,兵部已经给了你十万两。”
御城听后,大惊失色,急忙跪下高呼:“陛下,您难道是不信任臣吗,臣为国杀敌,为那十几万将士呕心沥血,忠心可鉴啊,陛下。”
皇帝陛下听后却声音却越发大了起来:“朕早闻你仗着自己功勋无数,不把朝堂内的老大人们放在眼里,御城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御城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围的大臣们见状,全都明白了,都是在朝廷混了一辈子的人精,怎么还看不出问题所在。
无论那七百万两到底去了哪,无论那个涪陵阁的内院管事是死是活,即便这都是庸国公所为,也不过就是要替陇国公找个由头,当然了,也是要替陛下找个由头。
明摆着陛下和庸国公一起下的套,这陇国公看也不看就往下跳,实在是可笑之极。
看样子,陇国公这北方兵马统帅的位置,是做不久了。
皇帝陛下冷冷的看着陇国公,寒声道:“既然你想查,那朕便依你,你要公正,朕也依你!”
“来人,派旨锦衣卫。”
皇帝陛下寒声下旨:“陇国公御城,庸国公季澈由锦衣卫彻查府邸产业,涪陵阁暂由金陵府接管,御城,朕这就帮你好好查查,那七百万两到底去了哪!”
皇帝陛下的怒声回荡在御书房内,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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