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看到小楼旁边的车库门前停着一辆SV,索性也就跟着停在了旁边。
下车后,季昀沿着院墙走着,铁艺栅栏已经褪色生锈,上面缠绕着藤蔓,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植物,都枯死了,伸手一碰便都碎成了粉末。
院门是木制的,隐约还能看到曾经的白色油漆留下的痕迹,季昀伸手推了推院门,一下就推开了,并没有锁。
院子里都是枯藤黄叶,整座小楼静悄悄的,了无生气,如果是在夜里,还真的像来到一所鬼宅一般。
走到门前,季昀寻找着门铃。猛然,门从里面开了,映入眼的便是陆忍冬煞白的脸,吓了她一跳。
“您好,陆先生。”
陆忍冬没有理她,转身进了屋里。季昀也没在意这些,跟着他进屋,顺手带上了门。
季昀随着陆忍冬走到沙发边,他压手示意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谢谢。”季昀立马接了过来,心想:“陆先生尽管精神上存在问题,但是一些日常的事情做起来与常人无异,倒是比医院里那些病人好多了。但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她不由地盯着身边的男人发愣。
陆忍冬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似乎对季昀研究的目光一直无所察觉一般。这时,陆忍冬的身影移动,也惊醒了跑神中的季昀,他从一旁的置物台上拿起纸笔,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季昀只能小口小口地浅酌着杯中的茶,想着这陆先生不仅仅生活自理没问题,至少这茶泡的不错,这比那些需要别人盯着、照顾着的病人强多了嘛。愣神之间,一张纸横在了她眼前,白纸黑字写着一句话。
——方翊有事去书房处理一下,茶是他泡的,他一会儿下来。
季昀看完后,想着这人还真是不禁夸呀,真相来的如此之快,发现陆忍冬还是一直盯着她,难道是在等她回答?
“额,陆先生,我知道了。”
言罢,陆忍冬便没再也没有理睬她了。他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杂志,反倒是季昀有些不自在了,第一次面对如此“正常”的病人,以往的那些经验都不能应对,昨天做的那些功课也无计可施。果真如表哥所说的那样,这真的不是一份简单的任务啊!
陆忍冬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便只是在看一本杂志,但是……但是脸上的严肃和认真根本让人……让人不敢打扰嘛。她只得“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还是小口小口饮着最后一点茶底,又不好意思自己斟茶,气氛立马又变得尴尬起来。
季昀抱着茶杯看着陆忍冬,他丝毫不被外物所干扰,不被她的存在所影响,原本他是病人,自己是医生,现在反倒是自己坐立不安,他却怡然自得。
哒……哒……哒……哒……
“来很久了吧,季医生。”方翊刚刚转过楼梯拐角便跟季昀打招呼,男人笑容温润,仿若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方先生,您好。”季昀也站起来同方翊问好,男人的笑容与问候似乎融化了空气中的冰点,刚才的尴尬便都荡然无存了。
而沙发上的陆忍冬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两人的交谈和互动似乎都与他无关,也无法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方翊见他这样,顿时也明白了刚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季医生,招待不周,请见谅啊。”
季昀刚刚想要否认,陆忍冬却从沙发上起身,穿过两人身边,径直上楼、开门、进入、关门、落锁,声音干净清脆。
方翊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尴尬。
——这小子还真不给我面子啊!
只得以笑向季昀抱歉,季昀也立即回以微笑,似乎什么都理解了的样子,倒是让方翊也无心解释什么了。
“去我书房谈吧,季医生。”
“好。”
方翊的书房很简洁整齐,各种物品文件等等都分门别类地放好。
季昀环视一周后,心中暗下结论:“强迫症晚期患者,一定是个完美地处女座。”
眼前突然出现一盏茶杯,接过后品尝,倒是和楼下的那杯味道相差无几,看来陆忍冬所言不假。
“遇到一个诚实的病人会避免很多麻烦,这是好事。”思及此,季昀不由莞尔。
“季医生”,方翊翻翻找找搬出来了许多文件,“这是忍冬以前就诊的一些病历本、病情发展记录等等,希望对你有辅助,还有一些电子档案,能麻烦你把邮箱留给我吗?”
“当然,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方先生,我想知道病人的病因以及以往发病的诱因,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这……”
“我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方先生可能有所顾虑,但是对医生不该有隐瞒不对吗?”季昀见方翊还很犹豫,“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不是方先生对于医生一直有所隐瞒的话,病人的病可能早就痊愈了。”
“这……这件事,好吧,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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