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神秘一笑:“难道玄德公忘记了在下现在是广陵太守吗?”
刘备不由一惊:“莫非?”
陈登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拆开给刘备看:“此为曹公亲笔手书,当日在下赴许都时,曹公执在下之手殷切言道:‘东方之事,相付与君!’,在下受朝廷俸禄恩重,岂敢不日夜忧思讨贼?”
“果然我刘备没有看错元龙,先前失礼之处,还望元龙不要记恨!”刘备明了一切,不意还能死地得生,于是躬身再拜。
“玄德公不要拘泥这些礼数了,此次曹公不来相救小沛,实在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他既然志在吞并吕布,就一定不会就这样看着玄德公受难,我料他定然是先退了张绣的人马,再交好于袁绍,再图徐州!”陈登说着,把衣服抖落开帮刘备换上,片刻之后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二人。
“这一点我也早就料到了,小沛地当要冲,一有战事,必然不能幸免,虽然我知道曹公会从何处进攻徐州,但我想我一定已经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了吧?”
刘备苦涩一笑,正迎上陈登同样意味深长的神情。
张辽此时也带兵击溃了关羽张飞部队,关张二人战了多时,人马都是疲累已极,张辽正要重兵围困二人拿下时,不知何故关张二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居然不管刘备的死活撤退了,当然,他们的人马全部葬送在了城外,只以身免。
“奇怪,这可不像是关羽和张飞的风格啊!”望着二人从自己人马中飞一样突围而去的关张身影,张辽犯起了嘀咕,“没有救出刘备就自己撤退,难道不顾多年的结义之情了吗?”
一员探马飞马来到,对张辽道:“启禀将军,高家军那里传来捷报,万年公主已经带人击溃了刘备人马!”
“太好了,有刘备在手,我军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张辽打马便要前去,却被这探马的后半句话给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将军是这样的,虽然高家军击溃了刘备人马,万年公主却没有下令捉拿刘备,反而带人打扫战场整顿部队,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刘备的影子,只怕是已经逃脱了!”
“什么?”张辽的心情才刚好了一点,却被这句话给弄懵了,“公主是什么意思?我去向她问个明白!”
此刻的吟风大反常态,居然在和士兵们慢条斯理地打扫战场,检点自己人的伤亡,居然也有三分之一了,幸好都是轻伤,稍微休整一番还可以继续战斗。
虽然如此,吟风还是命令军医迅速把这些伤兵送到伤兵营里,严令伤好以前不许再出战,那些伤兵知道吟风是为他们好,不让他们以后落下病根,只得乖乖从命。
弄好了这一切,日头已经到了中天,吟风这才想起自己一天多没有吃饭了,于是独自悄悄步行来到正搭灶造饭的伙夫身后,冷不丁说道:“这里可有什么吃的?”
那伙夫正在煮着菜汤,吟风这冷不防的一声把他给惊了个魂飞天外,转过身去,却见到是吟风,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噗通就跪到了地上去,口中练练说道:“公、公主,您怎么来了?小人没有犯什么过错啊!还请公主明鉴!”
看着这个伙夫战战兢兢的模样,吟风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先前在战场的所有不愉快也瞬间一扫而空,她向前扶起这个伙夫,淡淡笑道:“这是怎么了?非得是你有了什么过错我才能来这里吗?快起来,给人看见,成了人家的笑柄,那才是真过错了!”
伙夫哆嗦着站起来,束手站到一边去,虽然他早就知道吟风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中豪杰,却从来没有奢望这辈子会有幸见到一面,在他的意识里,这个女中豪杰就是神一样的人物,是永远不会和他这样的小人物说话的,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一瞬间激动,兴奋,许多心情都涌上心头,那窒息般的感觉折磨着他,梗在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呢?”吟风俯下身去拾起伙夫刚才因为惊慌而掉落在地的勺子,交还到他的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试图让这个肤色黝黑的家伙放松心情,“我听士兵们都说,你做的饭菜都是非常的香甜,他们吃了都赞不绝口,正好我肚子饿了,就来你这里讨口饭吃了,不知道使得不使得?”
伙夫接过勺子,听到吟风这样说,当即瞪大了眼珠子:“公主说笑了,您是何等尊贵的身子,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吃这些下等的饭食?”
“这你就说错了,饭菜呢,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怎么还有三六九等的说法了,说这话的人都该军法处置!”吟风听了伙夫的话不高兴了,故作严厉地呵斥他,把伙夫给惊得好一阵哆嗦,吟风自己看了十分有趣,不由得捧腹而笑,“逗你的了,哪有那么严重,不过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你这饭食是给我们浴血作战的士兵们吃的,他们吃得我为什么就吃不得?”
吟风说着,自己便取了碗筷,掀开黑呼呼的锅灶就要自己盛饭菜,伙夫要上千阻止,却没有来得及,吟风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霎时便愣住了:“这是你们的伙食?”
锅灶里面哪里是什么香喷喷的饭菜,不过是一锅一锅的清水而已,上面飘着几根野菜,像是点缀这抹寒酸一般,不停地翻滚沸腾着,把整个锅灶都氤氲成浅浅淡淡的青绿色。
蒸屉里也都是有些发馊发臭的干粮,若有若无的香味湮没其中。
吟风的心,一下子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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