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安没有来陇中之前,张一白和郭中州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如今两人之间有了些龌龊,原因是郭中州和平安走的近了些。
张一白的心思路人皆知,当然大家也觉得市政建设那么大的工程,里面有没有问题谁也说不清楚,至于张一白项庄舞剑,但是他貌似占着理,不查一下郭中州似乎就是要隐瞒什么,于是高国强要查,那平安就同意了。
而且,平安提议,是不是让张一白牵头去查呢?
高国强听了心说平安比张一白高明了何止一个点。
平安想想,干脆的又不回陇中了,就在省里陪俞洁,再去拜访一些该拜访的人,譬如说亓明远,王家福,李瀚祥,还有省e大秘马跃武等等人物。
陇中的调查组并不轻松,实在是两头受气,因为得罪了平安和得罪了张一白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查,翻来覆去的在一些旁枝末节上下了死功夫,最后,查处的结果是郭中州在省里请人吃饭,花了将近两万块钱。
两万块钱,调查组将这个汇报给了张一白,张一白说就这,就能给郭中州一个纪律处分,并以此为鉴,刹一刹不良风气刹一刹吃喝风!
到了这会,平安不回去也不行了,他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因为这一段没有实行避孕措施,在平安走的时候,俞洁指着自己圆润平滑的肚皮说:“我觉得有了。”
平安哈哈的笑,心说哪有那么快,再说俞洁还是个高龄产妇,不过还是吻吻她,说:“那你就盯着看他一天天的长大吧。”
回去就开会。常委会上,张一白严肃的说:“像城建委这些部门,滥用财权,简直触目惊心。”
“大家想想,就这一顿饭,可以救济多少个失学的孩子?按我们市农民平均收入算,相当于几乎人家一年的收入。”
“往上翻三代,哪个不是农村出身?”
“这个乱吃乱喝的风气不被制止,不被刹车,如果任由这种歪风邪气蔓延,怎么能对得起我们的祖宗!”
会场的人在张一白说完后都沉默了,可是哪个人心里都在想张一白这个虎皮扯得有些大——郭中州就吃了一顿饭,他旁征博引的说农民干嘛?怎么就对不起祖宗了?
那祖宗是不是看着后辈吃饱了,他在天之灵有些眼红呢?
没人说话,高国强看看平安,平安不等高国强说话,当然他也没打算让高国强在中间当和事老,说:“如果郭中州是纯粹的公款吃喝,依我看,还是要严肃处理的。”
“不过,就这个问题而言,还是要先弄清楚钱花在什么地方。”
“毕竟对待一个同志,我们要慎重,培养一个干部是不容易的,咱们要掌握好一个原则,那就是既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平安环视了一下会场,说:“我们一年几大班子的招待费是多少,这个大家心里有数,这刚刚一白同志提到了农民,那这些招待费顶多少个农民的平均收入?”
“这个大家可以算算。同时请大家再算一下,咱们几套班子有多少人,平均每个人要花多少钱?”
“现在我谈一下中州同志所花的这笔钱。这顿饭钱,是请分管城建的上级领导和建设厅的同志吃饭花的,当时我给高书j通了电话,结果他有事没去的成。”
“我再说一下这顿饭钱为我们陇中带回了什么,为我们陇中争取到了一亿三千万的资金扶持。”
“这一亿三千万加上了我们自筹的资金,完全的解决了我们市水网改造的问题,那么从这一点来看,这笔账该怎么算?老百姓会不会去算这笔账?”
“群众只要看到结果,他们不管我们这些人怎么难,现在我们顶着难关为大家解决问题了,拐回头要求这个办事的人是个完美无瑕的圣人、完美的没有缺点的人,这个账我不会算,你们大家看怎么算。”
平安说着将手里的笔一放:“我不是开玩笑,如果在这件事里要处理哪个同志,我建议先处理我和高书j,因为中州同志只是在底下负责具体工作的,你让他承担什么责任?”
平安说到这里闭了嘴,他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是的,这个场景有些像当年王经伦给蔡保民辩护,只不过此刻自己变成了王经伦,被辩护的对象由蔡保民变成了郭中州!
事物总是螺旋上升的,有些事情总给人以昨日重现的感觉。
那到底是不是昨日重现?到底似曾相识好不好呢?
一个人,要是活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那个样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高国强这时接话说:“大家整天的喊口号要跑步进厅,跑步进京,要想方设法的争取上面的资金和项目,但是具体的工作难做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思想还是没有完全的打开,观念还是有些封闭。”
“我看,郭中州这件事做得好,为我们带了一个头,是个很好的开端嘛。”
刚刚没人说话,这下也没必要再说了,高国强和平安都发声支持了郭中州,张一白发起的调查,到此为止。
陇中的人再一次看到了平安的手段和政治素养,也再一次的看到了平安和高国强之间的那种牢不可破的关系,那么张一白要郁闷,那也只好由着他继续去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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