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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华夏这天气,有点类似小冰河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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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大海上碧波荡漾,一支十几艘中型渔船组成的小船队,一路向南方驶来。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李元庆穿着一件灰布棉袄,头戴兔皮帽,瞭望着南方的海面,任由冷风吹拂过他的脸庞。
身边,陈忠几乎也是相同的装束,只是,他的神色比李元庆更加冷峻,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这时,官沧海小心来到了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大人,再有两个时辰,大约傍晚,咱们就能看到登州的陆地了。”
李元庆点了点头,笑着对陈忠道:“大哥,船头风大,咱们先去船舱里暖和一会儿吧。”
陈忠叹了口气,低声道:“元庆,我,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咱们,咱们毕竟还是大明的官军啊。”
李元庆拍了拍陈忠的肩膀,尽量柔和着自己的语气道:“大哥,我们是官军不假,但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就是没娘的孩子。将军那边情况不明,根本顾不上我们。本院那边,更是想都不要想。要想活下去,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再说,我大明的那些豪绅,是什么模样,大哥你比我更清楚。咱们只不过是求财,并不会真的伤他们的性命。”
陈忠重重点了点头,“元庆,你说的我都明白,可……哎。有时候,我常在想,如果当时战死在镇江,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李元庆却摇了摇头,“大哥,如果你战死在镇江,那就永远失去了跟老奴复仇的机会。”
听李元庆提起老奴,陈忠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元庆,我不如你。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陈忠也不是愚忠之人,咱们现在,不只是咱们自己,还有咱们麾下的这些弟兄,我们一定要带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
傍晚,船队已经看到了陆地的轮廓,天空中灰蒙蒙一片,不多时,竟然开始飘起了细碎的小雪。
李元庆和陈忠简单商议,船队并未立即靠岸,而是停靠在附近一座无人的小岛上,暂时休整。
在临行之前,李元庆、陈忠,包括两部各主要军官,都参加了此次出行的军议,对于此行的目的地,众人经过了仔细的商议。
此时,不同于后世,山东半岛地区经济都很发达,在这个时代,山东沿海地区,其实也算是苦寒地带,真正富庶的,要到青州平原,省城济南,以及运河畔南部的济宁区域。
以李元庆和陈忠两部的实力,这些地方,断然是不敢去的。
大明虽然势微,但毕竟是盘龙,天启小皇帝虽然年幼,但依然牢牢的掌控着整个大明帝国。
李元庆、陈忠这一趟,实际上已经是谋逆之罪。
但为了生存,这一切,只能是避重就轻。
此时,李元庆麾下只带了100名士兵,陈忠麾下,只带了80名士兵,船却有十几条,就是为了能多带点物资回去。
而此时山东半岛沿岸,最富庶的两个地方,就是登莱两州了。
由于靠海,这两州有着大量的盐场,是这边的主要支柱产业。
想要发大财,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深入腹地,即便是不能进入登州、莱州城里,但到海边私盐繁盛的镇子里,效果也不会差。
大明已经安定了几百年,就算当年倭寇横行之时,也大都是在南方,登莱区域,很少受到波及。
在这两州,主要军事力量,大都是一些卫所、兵屯,真正的战兵,寥寥无几。
大明此时这种状态,便是处在战事一线的辽地,卫所、兵屯制,都早已经残破不堪,更不要提,处在登莱这种腹地了。
再往后推十几年,陈忠、李元庆的后辈,东江军出身的孔有德,在登莱两州作乱数年,朝廷愣是没有办法拿下,反倒让孔有德顺利的投靠了后金。
此时,形势虽然不如崇祯年糜烂,但大致也差不多。
如果陈忠、李元庆真要硬来,未必没有机会。
不过,两人毕竟还是大明的官军,身后还有毛文龙这尊真神,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绝。
只要能暂时维持住弟兄们的生计,这就足够了。
船队暂时休息,十几艘探路的小船,却是趁着夜色,向四周飘散。
船舱里,点燃了火炉,厚厚的布帘子遮挡住外面的海风,李元庆靠在火炉旁,有些疲惫的闭目养神。
陈忠则是端着一个小酒壶,不住的灌酒,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两人麾下的十几个心腹军官,都聚集在船舱另一头,给两人留出来足够的空间。
这时,陈忠又用力灌了一口酒,忽然对李元庆道:“元庆,你说,将军能逃过此次后金的攻势么?”
李元庆一愣,没想到陈忠思维居然也会这么跳跃了,思虑片刻,这才道:“朝~鲜官方应该不会让后金军胡来的。当然,这可能也没多大作用。但这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将军雄才伟略,眼光远超越常人,他一定会有办法,逢凶化吉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联系到将军之前,先活下去。”
如果李元庆没有记错,龙川是在镇江城破后一个多月,被后金军击破的。
随后,毛文龙继续开始了流浪生涯,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间隔,才最终在皮岛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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