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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八月初一晚,李元庆和长生营顺利抵达了旅顺南码头。
此时,距离李元庆收到张盘的求救急报,只相隔了半天。
陈忠部这边的急报比李元庆这边要早些,加之他那边是顺风,下午便已经赶到。
三人相视一眼,没有太多寒暄,张盘令亲兵头子张虎协调长生营各部入城,三人直接来到了旅顺北城头上。
大风暴过后,天地间的杂质也被过滤掉不少,夜晚的天空极为明朗,月明星稀,能见度很高。
此时,在北城外两里外的连绵农田内,到处都是绵延起伏的后金军营帐,一眼简直望不到边际。
张盘咬牙切齿道:“鞑子来的太快了。北面还有很多田地没有收拾干净,都便宜了这些狗日的。元庆,多亏你提醒,我提前留了个心眼,在北面布下了不少探子,这才没有被这些狗鞑子一锅端了。”
李元庆点了点头。
张盘在旅顺还不到一年,条件所限,他这边种的庄稼,比辽南其他地方要晚些,收成自然也要晚些、差些。
好在三部之前的抢收行动,让三部都有了些余粮,此时,即便放些粮食给后金军,也没有太多大碍。
“鞑子今天攻城了么?”
扫视一圈,李元庆心里已经有了数。旅顺城池虽不高大,但地势很险要,易守难攻。对于治地的防守,张盘可不敢有一点怠慢,各方面事务都不错,暂时没有明显缺陷。
张盘摇了摇头,“他们是昨天深夜才赶至。今天一天,应该都在休息。我估计,明日,恐怕他们就要动手了。”
李元庆点点头,看向陈忠。
陈忠精神状态不错,腰板笔直,之前的操练,他可是相当卖力。
陈忠道:“鞑子要干,那咱们就守。此时,咱们有人有粮,怕他个球。”
张盘点头道:“正是如此。此次,只要咱们能把鞑子打疼了,他们必然不敢再这么贸然。那~~,一直到过年,咱们这边,应该能安生一段时日了。”
李元庆却并没有张盘和陈忠这么乐观。
在前方的后金阵营中,李元庆注意到,不仅是镶红旗和正蓝旗,还有不少正白旗和镶黄旗、正红旗等几旗的旗帜。
后金各旗主、将领的名字,因为蛮夷,很是拗口,并不好记,但他们的旗帜却都很简单,非常好认。
在后金的军制中,牛录章京这种级别,就已经配备了旗手,他们的旌旗根据所属八旗不同、实力强弱不同,稍稍有所区别,但规格上,却并没有太多区别,很容易便能一目了然。
李元庆数了一下,仅是入眼之处,就怕有不下25个牛录的大旗,其中,有3个正白旗,2个镶黄旗,还有2个镶蓝旗。
这就意味着,皇太极,老奴,阿敏都有部队到达了。
按照常理,镶红旗和正蓝旗吃了亏,最暴怒的应该是他们的主子岳托和莽古尔泰,但此时,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牛录,杂七杂八的,明显不正常。
李元庆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辽东毛文龙本部的退却,将那边的后金主力,吸引到了旅顺这边,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啊。
张盘和陈忠谈了几句局势,见李元庆不说话,张盘忙道:“元庆,你脑子活,你怎么想的?”
李元庆摇了摇头,“暂时我也有些看不清。不过,此次后金军势大,咱们绝不可轻举妄动。张大哥,我观旅顺周边防御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今夜,就先让儿郎们好好休息吧。先养足了精神,到明日,咱们再看看,这些狗鞑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张盘和陈忠都是点头,此时这般状态,李元庆所言是最好的方式了。
三人下了城头,长生营这边也被安排好了驻地,就在北墙西边的一块民居空地,有几口深井,位置还算不错。
简单寒暄几句,李元庆调了2个把总的兵力,到城墙上参与巡夜、防守,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只可惜,心中杂念不少,李元庆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来到帐外的井边,让守夜亲兵打了一桶深井凉水,用力洗了几把脸。冰冷的凉水触碰到皮肤,这才让李元庆的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李元庆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之所以这么紧张,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当初在沈阳城有过一面之缘的死胖子啊。
若只是莽古尔泰和岳托,就算他们势大,李元庆并不虚,但~~,镇江一役,这死胖子真的给李元庆留下了不少阴影,若不是李元庆当时当机立断,果断溜号,恐怕……
在莫名的烦躁中昏昏睡去,刚要睡熟,却有亲兵禀报,“报将军-----,北城方向,鞑子有异动。”
李元庆不敢怠慢,赶忙披甲,来到了城头。
张盘和陈忠已经过来了,看得出,两人昨夜也没有睡好,包括很多士兵,都有黑眼圈。
过万的鞑子,有形无形的,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见到李元庆过来,张盘忙指着前方道:“元庆,你看,从早上开始,这几部鞑子便开始调动,看样子,他们似乎不着急攻城啊。”
李元庆朝着张盘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在前方不远,镶红旗大概三四个牛录,正在挖沟堆墙,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意思,而是在修建防御攻势。
而另一侧,正蓝旗的两队披甲鞑子,正在不断变换调整队形,看样子是要攻城,可他们并没有什么攻城器械。
陈忠道:“这些狗鞑子搞什么鬼?要打不打的。”
李元庆眯起眼睛,扫视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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