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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军并未急于推土填沟,发动攻势,而是将战阵连绵的舒展开来,在复州城北、东、南三面,结起了连绵起伏的营帐,却唯独没有在西面布阵。
夜幕已经降临,城头上风很大,魏良和张启亮都已经去休息,李元庆和陈忠靠在篝火边,观察着后金方面的布阵。
“狗日的这是想围三缺一啊。这皇太极,也不过如此么。”陈忠不屑的冷笑。
进兵复州,他和李元庆已经筹谋了数月,准备相当的充足,可谓是兵强马壮,皇太极这厮,竟然还想用老套路,怎的可能占得了便宜?
李元庆却并没有理会陈忠的话,仔细的观察着后金军的布阵。
复州城是大城,城墙很高,大概在十一二米,去掉垛口的高度,城头平台的位置,至少也在十米往上。
而城外四周尽是平原,站在李元庆此时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俯览着周边的概况。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忙碌,后金军的战阵基本修建完毕,由北向东、向南延伸,将复州城包裹其中,唯独露出了西门的一块区域,就像一块月饼,被从西面咬掉了一口。
此时,后金营地方向,灯火延绵,通过灯火的分布,可以很清晰的看清他们的布阵情况。
北门外一大片广袤的区域,灯火密密麻麻,怕不下五千人的规模。借着依稀的火光,可以依稀看清,正白旗的王旗,正在北风中随风轻摆。
由北往东,火光逐渐稀疏,但隔着一小段距离,便有一小团火光,一直延绵到东门方向,又一片后金主力的战阵之中。
在这些小团的火光之间,时而又有不少后金哨骑,来回巡视而过。
东门和南门那边,李元庆还没有来得及去巡视,但料想,应该也跟这边是差不多的布局。
以点而带面,再由面连起点,这也是后金惯用的一种布阵方式。
而此时皇太极这布阵,联络点更多,更为紧凑,让人很难找到破绽。
他们根本就不畏惧明军出去偷营,只要不是大雨大雾天气,平地上能见度极高,不论明军去哪一面偷营,这么密集的联络点,他们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聚集起反击力量。
而明军没有马,一旦被他们反应过来,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大哥,皇太极这厮,咱们决不可小瞧了。这是个人物啊。咱们须得做好完全的准备,绝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啊。”李元庆郑重的嘱咐陈忠。
此时,皇太极虽然也是四大贝勒之一,但论名气,不论是代善、莽古尔泰,还是阿敏,都比他要高不少。
包括陈忠,听到后金方面此次是皇太极为主将,他直大呼‘轻松’,仿似是菩萨保佑,给明军挑了一个最弱的对手。
但来自后世的李元庆却深深明了,即便老奴与皇太极相比,也是差之甚远,这是个真正的枭雄啊。
此时只是天启三年,李元庆本以为皇太极在后金中心,还要被压制个几年,却想不到,这一次,老奴就已经将他提拔为主将……
以皇太极的精明,他怎的会浪费此次这种几乎可以‘定鼎’的机会?
陈忠见李元庆说的这么凝重,也收起了笑意,“元庆,没有这么严重吧?我今天仔细数过了,正白旗不过15个牛录,正红旗和正蓝旗才是大头。老奴就算是任命了皇太极为主将,恐怕,还是代善和莽古尔泰说了算。”
李元庆点了点头,“他们兄弟有矛盾最好。不过,咱们得先挡住他们的三板斧之后。大哥,凡事,咱们都得自己留条后路,事先便做好最坏的准备。这些弟兄,都是咱们的根子,这一战,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麾下这些儿郎们,就是他们俩的‘老婆本’,这一仗能打赢,金光大道就会为他们敞开,但若反之……
“元庆,放心吧。大哥心里有数。就算不为别人,为了咱们的老婆孩子,这一仗,也必须赢。”
李元庆一笑,重重拍了拍陈忠的肩膀,“大哥,这样,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你我兄弟分别轮流值夜。今天,便由我先来吧。这附近都没有人烟,皇太极就算想寻汉人奴隶,也得去盖州,咱们还有些时间,让儿郎们融入战争状态。”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这也好。元庆,咱们就这么办。今夜你来,明晚我来。明日白天,儿郎们照常操练。”
李元庆一笑,“正是如此。”
陈忠回去城下的军帐休息,李元庆则在黄国山、孔有德和几十名亲兵的陪同下,沿着城墙巡视。
不出意外,北门方向,应该是后金军主要的进攻方向,这边,李元庆和陈忠也是下了血本。
李元庆的第一千总队,八个把总,陈忠这边的甲总千总队,九个把总,二千余两部最精锐战兵,就布防在北门防线。
东门外有一条河,有几只支流汇聚,地势并不是很开阔,这边,李元庆和陈忠部署的兵力稍稍薄弱,只有七个把总,由李元庆长生营部副千总王海统领。
南门,因为连接着南信口,是两部的物资生命线,官沧海的第二千总队和陈忠麾下猛将郇猛,率近2000战兵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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