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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四百来步之外,后金战阵一侧。
在几辆牛皮战车之后,几十匹骡马,正费力拖拽着五六架庞大无比、被厚厚红布遮盖的大家伙,排列开阵势。
旁边,一群服饰色彩鲜艳的后金贵族,正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些狗日的杂种。好歹毒的心那。”
李元庆不由狠狠的啐了一口,几乎不用猜,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红布下蒙的是什么。
“来人。快。国山,小孔,你们亲自去。去找沙袋装泥土来。越多越好。除了战兵,所有人都去。快快快!”
眼见李元庆突然发作,黄国山和孔有德哪敢怠慢,赶忙招呼亲兵去做。
陈忠想说些什么,李元庆却一把扯住了旁边他的亲兵头子陈长友,“长友,你也带人去。快。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沙袋。”
陈长友被李元庆这般粗鲁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忙看向陈忠。
陈忠根本想都不想,狠狠在陈长友的脑袋后面来了一巴掌,“长友,你他娘的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元庆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是。”
陈长友哪还敢怠慢,赶忙匆匆带人下了城。
身边,看到李元庆眼睛都开始变得血红,陈忠小心问道:“元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庆这时已经冷静了一些。
依照皇太极的精明,他怎的可能想不到沈阳城头上的红衣大炮?
当年,正是李永芳买通了沈阳城头的大明炮手,将秦良玉的白杆兵和戚继光的最后浙兵,轰成了肉泥,导致明军在辽中全线溃败。
怪不得这狗日的拖了快一个月,才开始攻城,感情,他是等着这些东西运过来啊。
李元庆这时也不得不佩服皇太极,这厮,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大哥,你看到了么?那应该是红衣大炮。如果我没猜错,这必定是从沈阳城刚刚运过来的。”
“红衣大炮?”
陈忠不由也被吓了一跳,却道:“元庆,这,这红衣大炮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元庆不由一时无语。
但想想也释然开来。
陈忠一直跟随毛文龙在叆阳这种小地方,即便是毛文龙被贬到了辽阳赋闲,他和张盘这些人,还在基层一线,后来从广宁出,又一路跟随毛文龙出征,并没有太多机会,真正从高层面领略辽地的军事布局。
不说陈忠了,便是李元庆这个沈阳出身的地道沈阳人,却也没有见过沈阳城的红衣大炮。
正如后世那句话,‘一把手~枪,在一个孩子的手里,它只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而在一个成年人手里,他才会变成真正的凶器。’
此时,陈忠这些将领们,虽然实战经验很足,但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经历过像是萨尔浒、沈阳这样的真正的大场面,加之科技的限制,他不知晓红衣大炮的威力,也在情理之中了。
李元庆忙仔细对陈忠解释道:“大哥,这红衣大炮,着实是大杀器。比咱们寻常的土炮,威力要甚出十倍。我担心,狗鞑子用红衣大炮轰城,咱们这边很可能出现混乱。不行,沙袋必须要迅速,我亲自去督促。”
李元庆说着就要离开,陈忠忙一把拉住了李元庆,“元庆,你先别急啊。看他们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还弄不好。城里面房子都被咱们拆了,沙土袋不难弄。咱们还需先稳住军心。”
陈忠虽然不知晓红衣大炮的威力,但毕竟是常年领兵的一线将领,李元庆描述虽简单,但他却很快就明了了,这种东西,绝不容小觑。
但此时李元庆有些慌了神,陈忠只得先稳住李元庆。
听陈忠这般说,李元庆也冷静下来。
他知晓红衣大炮的威力,但士兵们却知晓的不多,看远处的模样,后金军要调式好,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这些时间,足以够明军在城头上堆积起沙袋墙防御了。
而且,按照后金军的文明程度,他们必定也不会有李元庆最害怕的开花弹。
若是实心弹,便只是铁球本身的威力,就算有压迫性的效果,但只要沙袋墙的缓冲堆积起来,这并不致命。
此时,两人合作的优势也显露出来,能取长补短。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便是李元庆是穿越者,也差点耐不住性子。
关键还是复州城太重要了,李元庆绝不能容许复州城有半点闪失。
“大哥,我没事。狗日的,居然敢用红衣大炮对付老子,老子早晚要十倍、百倍的奉还回来。”
看到李元庆恢复了正常,陈忠不由大喜,“对,元庆,就是这么个理儿。咱们有今天上午的大胜,怕他个球。”
“嗯。”
李元庆忽然一笑,用力点了点头。
他无意之间,又改变了历史。
在华夏的历史上,真正将红衣大炮运用到极致的,还要属袁督师。
有史料记载,宁远之战,有炮弹甚至直接击中了老奴,直接导致了老奴的死亡。
但李元庆对此却有些否认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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