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群之中,被数十个心腹奴才护卫的镶白旗甲喇章京齐玛,对一旁的蒙古族牛录章京布颜图大呼。
“爷您放心,东面就交给奴才了!”布颜图赶忙拍着胸脯保证,像是野兽一般高呼,一拔马头,迅速向东面冲过来。
他身后的蒙古奴才们,也纷纷有样学样,发出野兽一般的古怪呼声,蜂拥朝着东面冲过来。
陈忠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出来对方的阵势,忙对身边的李元庆道:“元庆,东面是北虏的杂碎!狗日的,又来这一招!这些北虏杂碎,命还真是贱啊!”
李元庆也注意到了,后金军分成了两股,东西分流,东面这一部分,无论服饰配色还是装备,明显不如西面的精锐。
但他们马术明显更娴熟,有些骑兵甚至直接站在了马背上,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这时,孔有德部的三百长枪兵也顶了上来,就在土墙后严阵以待,明军的防御工事已经周全。
李元庆微微一笑,一摆手对不远处的顺子道:“先拿北虏下手。”
顺子瞬间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大笑道:“卑职遵命!”
说着,他猛的抽出了他的佩刀,高呼道:“第一排长枪兵都有!都给爷准备好了!”
他身边的长枪兵儿郎们早就等不及了,纷纷点燃了火绳,举起了枪口。
一百步。
八十步。
七十步。
待这些北虏杂役刚刚进入七十步的范畴,顺子猛的挥下了手中的指挥刀,“射击!”
片刻,清脆的鸟铳声此起彼伏,火光飞溅,硝烟升腾。
许多冲在前面的蒙古杂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战马却一个跟头,直接翻滚在地。
这般情况,任其马术再高,却也只能任由身后的骑兵踩成肉泥。
而更有许多蒙古骑兵,直接就被鸟铳射中,被射下马来,哀嚎惨叫着,被身后同伴的战马踩踏致死。
第一排近两百名鸟铳兵一轮齐射,至少有五六十个蒙古骑兵,翻滚落马下,威势骤然减少了不少。
李元庆不由也点了点头。
从北地回来后,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改进,尤其是约瑟夫他们这些洋鬼子加入之后,鸟铳兵儿郎们无论技艺、还是装备,都有了一些显著的提高。
他们动作更为简练,意识更为明确,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已经有了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这些蒙古杂役显然没有料到,明军这边的火力齐射居然会这么猛,但战马已经冲起了速度,他们就算想要逃避,也根本不可能了,只能随着大流拼命往前冲。
而反观西侧战线,镶白旗的六七百真奴,却在200步左右停下了脚步,不知在忙活什么。
“砰砰砰!”
就在第一排鸟铳结束不过几秒钟,第二排清脆的鸟铳嘀鸣又响起来。
眼见西侧的镶白旗真奴停下了动作,顺子这边也更大胆了,第二排鸟铳兵足有三百人。
三百杆鸟铳嘀鸣,眼前这些可怜的蒙古人,瞬间变成了赤果果的靶子,死伤一片。
布颜图这还是第一次同长生营作战。
原本,他也听过李元庆和长生营的名头,有些畏惧。
但今天,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长生营还立足未稳,己方又准备充分,布颜图也想抓住这个机会,立下个头功,怎么着不也得混个甲喇章京当当?
但他怎的能料到,长生营即便立足未稳,但仅仅是这强大的火力,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小命了。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身边的亲随奴才已经倒下了六七个。
此时,他虽穿着厚厚的护甲,明军土墙又在不足50步之外,但他更清晰的看到,明军的鸟铳兵们,又一次举起了手里的鸟铳。
布颜图虽想升官发财,但他今年还不满三十岁啊!
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他还有十几个娇妻美妾,他怎的能舍得把小命丢在这里?
而此时,西线的镶白旗主力并没有如约冲过来,布颜图怎的还会傻到用血肉之躯冲上去,以卵击石?
一瞬间,他的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忙高声尖呼:“明狗子势大,儿郎们先退一步啊!”
说着,大声招呼身边亲随,猛的加速,直冲侧面空地上冲过去。
片刻,这些蒙古骑兵也反应过来,纷纷有样学样,丢下了百多具战马和尸体,急急朝着东面的沼泽边狂逃而去。
“哈哈哈!这些狗杂碎!老子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真本事呢!原来是群愣头青啊!”明军土墙后,陈忠不由放声大笑。
李元庆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柿子要先挑软的捏。这些蒙古杂碎既然想出头,那咱们便先敲破他们的头。”
同后金征战多年,没有人比李元庆更了解这些狗鞑子的秉性了。
这就是群野兽。
你弱他就强。你强就就弱。
挑肥拣瘦,欺软怕硬,就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而这其中,最好的突破点,就是这些狗尿不臊的蒙古杂役。
他们是跟着后金主力来吃肉的,但若不仅肉吃不成,反倒要把小命儿留下,谁又再肯卖命?
陈忠哈哈大笑,“不错!这就叫杀鸡儆猴!不过,元庆,这镶白旗的杂碎们也太不地道了吧?真将这些蒙古鞑子当成炮灰了?”
李元庆的眼睛也眯起来,看向不远处的镶白旗真奴战阵,但片刻,他忽然一个机灵,“狗日的,他们好毒的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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