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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宽大,豪华且舒适,最少也得有十几个平方,地上铺着上好的金丝羊毛地毯,简单的小桌,也是海南上好的花梨木。
看得出,沈晋绝对用心了。
旁边,点着淡淡的熏香,幽幽缥缈,很是好闻。
李元庆和沈晋相对而坐,小莲正在一旁给两人沏茶。
李元庆笑眯眯的看着沈晋的眼睛,“沈兄,商之道,固然重要,但须知,金戈铁马,保家卫国,这才是男儿的正途啊。”
沈晋赶忙恭敬点了点头,“大哥所言极是。实不相瞒,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小弟也感觉到,很多事情,小弟根本发不上力啊。真是心有余却力不足。哎。”
沈晋深深叹息一声,“大哥,说实话,这个百户的官职,也是年前时,老爷子还清醒的时候,给小弟定下的。只不过,这一两月,小弟连去军营打个逛的功夫都没了啊。”
李元庆一笑,淡淡品了一口小莲刚刚奉上的香茗道:“老爷子高瞻远瞩啊。沈兄,圣贤曾言,抽丝剥茧。你需记得,只有抽掉丝,才可剥出茧。太多太多的事情,急可是急不得啊。”
登莱的位置实在太过重要,沈晋既然摆明了要投靠自己,把筹码压到自己身上,李元庆又怎的会将他拒之门外?也耐住了性子,点拨一下这位小兄弟。
不过,好像沈晋的年龄比他还大呢……
沈晋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忽然道:“大哥,本来,此次家父是要亲自来码头迎您的。只不过,老爷子那边,一直,一直脱不开身啊。”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沈兄,无妨。元庆是晚辈,自然该去拜访沈将军才是。”
沈晋这番解释虽是好意,但他着实还是稍微嫩了点,以李元庆的精明,怎的能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在此时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沈家内部,也出现了一些变数。
至少,沈晋、沈寿崇也亲爷俩,在对未来的规划中,恐怕已经出现了一些分歧。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
但对于沈晋的父亲沈寿崇,李元庆却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在李元庆记忆里的历史上,只是大概听到过这个名字,却是一张空白的脸孔。
在之前,李元庆与沈寿崇有过一两次接触,虽然不深,但李元庆却基本可以判定,这位未来的登莱总兵沈将军,是个老成持重之辈……
换句话说,丢在人群里,你恐怕很难找到他……
以沈寿崇这种人的性子,加之李元庆头顶上又有‘阉党’的帽子,不用想,也能猜到结果了。
不过,李元庆却并不着急,更不会生气。
长生营此时虽已经算是强大,他李元庆也算是声名威凛大明,但根子摆在这里。
他是武人,这就注定了,在所谓的‘高等层面’,他的分量,他的话语权,还远远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程度。
但在此时的大环境下,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虽然对登莱极度垂涎,但李元庆很明了,在此时的大框架内,包括未来几年内,他根本没有吃下登莱的资本。
不过,提前种上一些种子,呵护它们发展长大,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码头距离登州城五六里,与沈晋‘闲聊着’,李元庆倒并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不多时的功夫,马车已经入了城,很快,又来到了沈府门口。
沈晋刚要邀请李元庆去沈府安顿,李元庆却笑着摆了摆手,“沈兄,沈府这边,就罢了吧。我倒更愿去你的府上。”
沈晋一愣,随即不由大喜,忙道:“大哥,您稍等。我马上安排。不过,家父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这……”
李元庆一笑,“把这边安顿下,咱们一起去拜访袁大人和沈将军。”
见李元庆这么给他面子,沈晋心中更喜,忙道:“大哥,您稍待。一切包在小弟身上。”
…………
以沈晋此时的财力,区区几座宅子,自然不在话下。
而他给李元庆住的,自然也要是最好的宅子,就在沈府不远,仅仅隔着一条胡同,占地大概有六七亩。
这宅子虽不甚大,却装修的却非常精致,各项设施,一应俱全。
看得出,这小子绝对是个会享受生活之人。
将女眷安顿下,又有任颖儿陪着洗了个惬意的鸳鸯浴,李元庆这才换好了衣服,跟沈晋来到了沈府。
明日就是沈有容的六十八岁高寿大宴,此时,沈府前后,宾朋已经来了不少,包括一些南方的将领,即便自己来不了,却也都遣人来送上了礼物。
沈有容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宾朋故旧,遍布天下,在这方面,李元庆也远远无法其他相比。
不过,所有来此的宾朋中,无论是身份还是含金量,能与李元庆相提并论的,基本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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