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点午饭,李元庆也不再客套,直接道:“酒宴咱们以后可以再吃。但后金主力就在眼前,防守方面,咱们不得有丝毫的怠慢。此时天寒地冻,姚参将,金参将,此时岛上的凿冰工作进行的如何了?”
按照大明的惯例,岛城,尤其是觉华岛这种重要的军岛,在冬天,凿冰工作,可是重中之重。
但金冠是觉华岛水军游击,忙笑着将责任推给了姚抚民。
姚抚民倒是没有推脱,却苦着脸到:“李帅,这些时日,卑职带领岛上几千军民,日干夜干,已经开凿了壕沟十五里。可惜,这老天爷实在是太狠了,今天凿了冰,明天就会冻住。卑职,卑职也……”
看姚抚民满脸无助、仿似就快要哭的模样,李元庆对他的感官,却是又好上了几分。
姚抚民与金冠差不多的年纪,都在三十出头,不到四十,但此时,金冠保养的油光满面,肌肤红润,而姚抚民,则是满脸的褶皱沧桑,脸上、手上,都有不少的冻伤疮口。
若是不知底细,怕就算说姚抚民是金冠的爹字辈,也绝对有人相信。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
金冠‘油腻’,姚抚民实干,倒也算是能互补。
可惜,觉华岛此时的情景,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几万倍。
李元庆这时也没有时间计较金冠和姚抚民的为人,“走,咱们去看看吧。”
李元庆发了话,金冠和姚抚民都不敢怠慢,赶忙簇拥着李元庆,来到粮城外不远处的海边视察形势。
觉华岛是一个小规模的岛屿群,除了觉华岛主岛,周边还有三个小岛,但都是弹丸之地。
觉华岛整体呈‘葫芦’状,两头宽,中间窄,岛上的核心----粮城,就修建在更为靠近宁远城的北段。
包括码头、船只,和一系列军事设施,也都在北段区域。
中间到南段,零零碎碎的散落着不少民宅。
事实上,觉华岛的粮城也不大,单边的周长,也就在一里出头多一点,高度也就在六七米左右,虽是有城墙阻隔,但基本上就等同于不设防一般。
“李帅,您看,这就是卑职带人凿出的壕沟。这是前天凿的,已经被冻的这模样了。那边是昨天凿的,也快要冻住了啊!”
姚抚民指着前方已经被冻的结实的冰层,无奈的对李元庆道。
李元庆点了点头,亲自上前查探。
冰层壕沟沿着整个岛西区域,围绕着粮城,朝着两边扩散。
看得出,姚抚民他们的确是尽力了,冰层凿出的深度,大概超过了三十厘米,在他们开凿的过程中,应该已经见到了海水。
可惜,壕沟的深度是够了,宽度却远远不够,大概也就四五十厘米宽,在这般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一夜被冻住,也就不足为奇了。
“姚参将,你们是如何开凿的冰层?”
李元庆在这边研究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对姚抚民道。
姚抚民忙道:“李帅,卑职,卑职等人都是以人力开凿,以铁锤、铁钉,凿开冰面,而后进一步扩大。”
李元庆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姚参将,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说实话,这冰层,还是很难抵挡住狗鞑子的脚步啊!”
姚抚民有些无奈,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像是泄了气的公鸡一般,懊恼的垂下了头。
金冠忙笑道:“李帅,您英明神武,身经百战,依您看,此战,咱们该如何防御?确保岛上万无一失?”
李元庆看了金冠一眼,金冠赶忙谦卑的垂下了头。
姚抚民不由在一旁低声啐了一口:“马屁精。”
但其声音虽小,却是清晰的传到了李元庆和金冠的耳朵里。
金冠不由大怒,就要发作,李元庆却是对金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克制。
金冠强自咽下了这口气,却是对李元庆道:“李帅,您也看到了。岛上现在就是这般形势,有人,就是不想让岛上好啊!”
李元庆摆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再计较这些,鞑子来了怎么办?”
说着,李元庆看向姚抚民道:“姚参将,你是地头蛇,依你看,此时这般形势,我军该如何防守为妙?”
虽然姚抚民对跟金冠一条线上的李元庆不感冒,但李元庆毕竟是威震天下的宿将,军职更是高出他数级,加之李元庆虽与金冠交好,但处理事情的手段很中立,没有太多偏向金冠,对他也一直是和颜悦色,姚抚民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忙恭敬道:“李帅,岛上是以粮城为核心。若是鞑子来攻,必定是以粮城为主要目标。卑职以为,咱们的防御规制,还是应以粮城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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