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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鸽的历史,在华夏可以说是源远流长,就像是蛮夷饲鹰,到了明末,技术早已经是非常成熟。
只不过,这种东西更像是一种私密,在官方层面,是要被牢牢限制的。
此时,朝廷在各个环节,虽然都出现了松动,包括一些豪商,已经开始半遮掩的用鸽子来传递一些及时重要的消息,但京师区域,这限制还是非常严格的。
因此,长生岛的养鸽据点,处在京师城东四十里外的一座小山上,杨娇~娘当年刻意供奉了一个尼姑庵,实际上就是完全买了下来。
所有信息,要先通过快马,到山下,而后,再通过密道到山上,鸽子也只在晚上发出。
等李元庆一行人赶到大沽口行营时,陈闯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虽然旅途疲惫,但李元庆却来不及休息,当即在行营的书房内接见了陈闯。
“卑职陈闯,见过将军。”
一看到李元庆,陈闯忙恭敬跪地,恭恭敬敬的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响头。
李元庆笑着亲手将陈闯扶起来:“瘦了些,不过更结实了。小闯,这些时日,辛苦了。”
陈闯嘿嘿一笑:“为将军分忧,是卑职的荣幸,又怎敢言辛苦?将军,京师这些时日,真可谓是精彩纷呈啊……”
李元庆当年在广宁城,从孙得功麾下,第一批收的五个‘小弟’,到现在,只有两人活下来,一人是段喜亮,另一人,便是陈闯。
此时,两人皆已经是李元庆的左膀右臂。
简单寒暄几句,陈闯不敢怠慢,忙将三号仓库掌握的京师最新动态,详实汇报给了李元庆。
虽然在鸽信中已经有了差不多的了解,但此时,听陈闯仔细分析出来,李元庆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的紧紧皱起来。
陈闯低声道:“将军。九千岁此时虽有些慌乱,这几天,宫中也总是有些不太好的消息传出来。但根据咱们的内线消息,皇上的身体这几天已经好了不少。这明显是有人在刻意为之啊。而且,信王府最近,颇有些繁华兴旺的意思……但九千岁这边,却一直没有动作……”
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缓缓点了点头。
片刻,李元庆看向陈闯的眼睛道:“九千岁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陈闯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他的想法,忙低声道:“将军。卑职认为,九千岁此时的慌乱,恐怕是故意装出来。皇上的身体虽是虚弱,但此时毕竟正值春秋鼎盛,就算再弱,恐怕,再撑个十年八年,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而只要皇上在,九千岁怕是就倒不了啊。将军,卑职猜测,此时围绕信王府的那帮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遭到九千岁的血洗了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浓雾。
魏忠贤虽是泥腿子、小农、青皮出身,但~,他在深宫中已经磨练了几十年,不知道干倒了多少对手,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政治头脑和休养,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此时,形势还没有明朗化,东林这帮人却已经开始围绕信王府上蹿下跳,这明显太着急了些啊。
这就等于,他们硬生生的把脖子伸出来,给魏公公下刀的机会啊。
不过,东林此时虽兵败如山倒,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内阁的主动权,但文官集团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威势,还远非魏公公这才得势几年,便可以一网打尽的。
魏公公此时能忍着不动手,说明这厮,是在想着更大的图谋啊。
倘若,天启小皇帝的身体真无碍……那~,鹿死谁手,还真的是不好说啊……
可惜。
李元庆此时已经与阉党势如水火,就算他同样不喜欢东林,却也决不允许,魏公公的刀,能下来的这么利索了。
“魏公公最近状态怎么样?”李元庆看向了陈闯的眼睛。
陈闯忙低声汇报道:“将军,根据咱们内线传来的消息,魏公公最近并无太大异常。倒是客氏,频频出宫,最近一段时间,很少在宫内居住了……”
…………
陈闯在当夜便离开了行营,率先前往京师筹谋。
李元庆一行人,则是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往了京师方向。
当然,此时这般时节,李元庆是断然不会贸然进入京师的,他们将先前往京郊一座挂在杨娇~娘一个远方亲戚名下的庄园休整。
而亲兵们,也全都换上了便装,分几路,分批次,前往庄园汇聚。
…………
京师,紫禁城。
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黄昏低沉的暮色弥漫,将高大的碧瓦红墙,映衬在一片虚无缥缈的暗红色之中,仿似漫天的血雾。
御书房外,魏公公一身紫色蟒袍,腰束白玉带,负手站在高大的白玉石阶上,静静的注视着天边苍茫落幕的晚霞,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深了。
在他身后,安公公和另一名长的非常机灵的小太监,正在恭敬随侍。
就在刚刚,魏公公又收到了消息,东林这边,又有三名大佬,前往了信王府拜会。
“哼。”
魏公公心中不由一阵冷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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