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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来时早有准备,近乎一夜未眠,但此时,真正听到袁督师云淡风轻、一副江山在握的飘飘言语,朱梅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头大。
按照袁督师的意思,是希望他朱梅,能在十月底之前,前往金州,直接赴任,并能赶在年底之前,彻底掌控金州。
但他朱梅可不是傻子啊。
他怎肯在这般微妙的时候,接下这个狗尿不臊的烂茬?
这不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么?
九边行伍的弟兄们~,谁人不知道,金州那是李元庆的地盘啊!真以为李元庆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么?
“嗯?”
看着朱梅迟迟不语,袁督师明显有些不悦,淡淡冷哼一声,直勾勾的盯着朱梅的眼睛。
朱梅额头上冷汗都开始渗出来,沉吟片刻,忙道:“督师,卑职,卑职绝非是不愿去金州赴任,为督师、为朝廷和皇上效命。只是,督师您也知道,此时这个关节,卑职……卑职很难啊。尤其是卑职最近日夜头疼,身体不适,恐~,恐有负督师所托啊……”
“哼哼。”
袁督师不由一阵冷笑:“朱帅,你这是要给本官撂挑子么?真以为,本官拿你没办法?”
朱梅慌忙跪倒在地上,“卑职不敢!卑职怎敢对督师大人不敬?督师大人,您与卑职相识,也绝非一天两天了。这十余年的交情,督师大人,您还不了解卑职的性子嘛。只是卑职身体实在有异,恐有负督师大人所托啊。”
朱梅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要得罪他袁督师,朱梅也顾不上了啊!
他就算是真的要被袁督师一撸到底,却也绝不能往这个泥汤子里跳啊。
最关键的,朱梅非常明白,他与袁督师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厉害冲突,就算他在与左辅、赵率教的竞争中,落入了下风,但他却从未对袁督师有过任何埋怨。
包括之前的宁远之战、宁锦之战,他朱梅可都是出过大力的。也为他袁督师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就算是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了,跪在地上撒泼,他朱梅也绝不能被卷到这个泥汤子里。
看着朱梅这模样,袁督师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
朱梅跟他来这一招,一时半会儿之间,他袁督师倒也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知道,朱梅可是辽西实打实、最有资历、根基也是最深厚的‘坐地户子’。
在前屯区域,朱家拥有着无以复加的影响力。
当年,若是没有朱梅的鼎力支持,赵率教想在前屯立足,那也是千难万难。
包括他袁督师,之所以能在宁远城扎下根子,而后又根深蒂固,朱梅也是功不可没。
按照道理,这种‘趟地雷’的活计,绝不可能轮到朱梅这种‘老兵油子’去做。
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朱梅也算是他袁督师的左膀右臂。
但此时,对袁督师而言,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之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袁督师的确是想倚重将门,提拔将门,并在潜移默化之间,与这些将门融为一体。
但此时,李元庆和毛文龙的不断势起,尤其是王之臣和魏公公的先例,让袁督师对大势,或者说对军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这时已经开始转变思路。
就像是李元庆那句名言:“鸡蛋,绝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可以倚重将门,依靠将门成事,却绝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聚拢到将门身上。
身在辽西的大局中,积累沉淀了十几年,没有人比袁督师自己更明白,现在~,辽西这潭水,到底是有多……多沉了啊。
他必须要提拔起一批新的心腹上来。
在这死沉死沉的潭水中,先试试水……
要知道,‘五年平辽’,大话他可是跟皇帝吹下了啊。但具体到其中的难度,没有人比他袁督师更明白了。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正是因为辽地的水太浑、也太沉了,他袁督师此时才只能先拿朱梅这个‘老好人’,来当做突破口。
否则,左辅,赵率教,祖家,随便哪一家给他撂挑子,也是此时的袁督师绝承受不起的。
之前,虽然袁督师早就料到了,这事情,必定不会太顺利,但此时,朱梅真给他‘撂挑子’了,袁督师的心里还是非常非常的不爽。
但袁督师也明白,此时,绝不是发作的时候,他还要倚重朱梅这帮人来帮他撑住大架子。
片刻,袁督师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亲热的把朱梅扶起来,和颜悦色笑道:“老朱啊。都是自家人。本官也了解你的难处。但~,这毕竟是朝廷的旨意。朝廷的公函马上就要发下来。本官也是想,你能提前,为皇上、为朝廷、为本官,先探探路嘛……”
…………
一刻钟之后,朱梅快步离开了袁督师的官厅大门,一言不发,直接上了他的轿子。
一众家奴们都有些慌了神,大气儿也不敢喘。
他的一个心腹亲兵头子忙小心问道:“爷,咱们,咱们现在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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