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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大早,天色刚刚蒙蒙亮,袁督师便已经起身来。
事实上,昨夜,袁督师就好像被‘鬼上身’,几乎是一夜未眠。
他开始只是不由的便回想起、他认识李元庆以来的种种,但却是越想越闷,因为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为何李元庆一个泥腿子,在各个方面,竟然……竟然都比他做的要好……
而且,这个好~,还绝不是好上一星半点,而是……
后来~,袁督师索性也冷静下来,凝神静气,抛去他的‘有色眼镜’,从更公允的角度,来分析李元庆、来评价李元庆。
渐渐的,他忽然理出了一丝头绪。
只不过,这个头绪,却让他非常的害怕!
以至于,昨夜后半夜,他至少有一个多时辰,沉浸在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却又仿若根本无法挣脱一般的噩梦里。
幸好啊。
幸好就在他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天色亮了,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海风很是轻柔,朝阳丝丝温暖的阳光均匀的铺洒在地面上,将整个世界都映衬的生机盎然。
袁督师这时也已经平静下来。
像是李元庆这种泥汤子里打滚,踩着数不清的鲜血和泥汤子、爬出来的佼佼者,简直八面玲珑,做事又滴水不漏,他袁督师想从正面,获取他想要的、有价值的东西,难度着实是有些太高了。
好在~,他掌握着居高临下的主动权,总不至于一直被李元庆牵着鼻子。
他必须要亲眼看看,亲耳听一听,李元庆在这长生岛,到底有什么样的规模!
此时天色还早,袁督师这边的关宁军营地,一个个士兵们都还在蒙头大睡,但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座长生营军营,一队队强健的儿郎们,已经开始激烈的跑着操。
虽然他们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这边的袁督师,但袁督师此时居住的地方,正是三楼。
在后窗台这边,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军营校场内的动作。
此时,哪怕双方相隔着一条大街,又有几排建筑物,最起码得大半里地,但袁督师却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长生营儿郎们身上不断挥洒着的汗水,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一个个强健的身躯、雄壮的体魄!
尤其是长生营儿郎们这种斗志昂扬的精神面貌,这种威武雄壮、仿似刀山火海、却又整齐划一的昂扬气势~,即便袁督师隔得这么远,却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股气势简直铺面而来!
“好兵啊!真是好兵啊!真是不知道李元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练出的这般好兵啊!我关宁,怎么就没有这般好兵呢?”
袁督师足足在窗台边看了十几分钟,止不住的连连摇头叹息。
到了这时,他已经看出来。
这可绝不是李元庆要故意在他的面前做做样子,而是~~,这样的操练,几乎已经成为了长生营儿郎们的本能。
因为将官们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他们只需要在前方领跑,身后的儿郎们,便会一直保持与他们同样的动作。
“哼……”
半晌,袁督师用力从鼻子中喷出了一股长气,又重新拾起了精神。
以李元庆这种泥腿子的小心眼儿,军营,必定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但他不过是卑贱的泥腿子,在抚民安民方面,必定要现出原形了!
简单收拾一番,袁督师换了一身黑色的锦袍,又招呼了刚刚收拾立整、换好了便装的谢尚政和七八个亲卫亲兵,就如同一个有排场的富商,大步走出了营门之外。
长生岛的街道非常干净。
要么就是光滑的青石板路面,要么就是错落有致的精致鹅卵石,而主街道,却是一种青灰色、非常平整、像是烧的非常干净的青瓦,却又比青瓦更坚实的一众路面。
这是什么东西?
袁督师虽已经来了长生岛两日,却真没有仔细观察过这最普通的路面。
“谢将军,你可见过这等路面?”
军营这边没有太多民居,加之此时时候还早,街面上还没有什么人,袁督师低声对身边的谢尚政道。
谢尚政忙恭敬道:“老爷,小的以前倒真没见过这等路面。若说是青石,青石也不可能这么大啊。关键是竟然没有缝隙的衔接。这真是……老爷,这李元庆,真的是有些道行啊。”
虽说袁督师在出门前,才嘱咐谢尚政不要再称呼他‘督臣’,而是称呼‘老爷’,他们一行人是来自南方的大客商。
但此时,他袁督师本人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谢尚政这厮,却已经进入状态了。
袁督师此时也不由对谢尚政刮目相看。
这厮,的确是比‘木讷呆傻’的曹文诏要好使唤多了啊。将他提到自己身边,倒真是走对了。
“你们呢?你们有谁见过这东西?”
袁督师又看向了身边的这些亲兵。
“老爷,小的没见过。”
“老爷,小的也没见过。这东西,真是有些蹊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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