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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八日已经过去。
明军在河畔的坚城基本已经建成,李元庆甚至还令人开辟出了大量的空地充作菜园子,方便儿郎们种些好养活的蔬菜改善生活。
而在军事方面,明金双方都保持着相当的克制,以这条还算宽阔的支流为界,‘老死不相往来’,哨探的冲突也几乎为零。
不过,在此时,随着薛国观的到来,辽西却是一片欢腾。
李元庆在塔山铺和耀州城这两战,尤其是七千余级鞑子首级,那可都是真材实料啊。
再加之薛国观这一手锦绣文章和顺溜的嘴皮子,整个辽西都已经被薛国观煽动起来。
当然,薛国观也没有忘记李元庆的嘱托,对老阁老孙承宗极为尊敬,哪怕他时间紧急,仍然特意在宁远城住了一宿,与孙承宗彻夜长谈,到了次日上午才急急赶路。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在锦州城内,祖大寿的府里,许多人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大哥,你看看,你看看那。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关宁成了野种,他李元庆那泥腿子,才是亲娘养的?”
“还他娘的有人说,薛国观此次进京,就是要禀明朝廷,撤销辽西的原有供给啊。”
“大哥,人家刀都架在咱们脖子上了,咱们若是再坐以待毙,怕是连西北风都没的喝一口了啊。”
宽阔恢弘的厅堂内,墙缝儿里都夹了冰块,哪怕外面烈日炙烤,简直能煎鸡蛋,但在厅堂内,却是非常的凉爽,让人不想动弹,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但此时,祖大乐却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狮子,连连捶胸顿足的咆哮。
一旁,祖大弼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低声插了一句道:“家主,二哥说的没错。李元庆在海州筑城,对咱们是祸非福啊。”
某种程度上,祖大弼是很佩服李元庆的。
毕竟,他也算是一员悍将,只想专注战事。对于能凭真本事连克后金军、并能将后金军逼到此时这种境地的李元庆,情不由衷的便会感觉到共鸣。
但他毕竟是祖家人,所有的利益,都与祖家紧密相连。
此时,薛国观在辽西这般大张旗鼓,祖大弼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你李元庆吃肉也无妨,但~,总要给别人留口汤水吧?若你要把这肉全吃了,那弟兄们可怎么活?
见祖大弼也发了话,祖大乐忙用力喝了一口水,又道:“大哥,这事情,若咱们再忍,恐怕,真的就要家破人亡,死无全尸了啊。咱们必须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啊。”
“闭嘴!”
祖大寿阴郁着脸,狠狠的对着祖大乐啐了一口。
“呃……”
祖大乐赶忙闭住了嘴巴,小心打量着大哥的脸色,片刻,心中却是暗喜,他已经把大哥说动了。
“老二,薛国观这厮,什么时候靠到了李元庆门下?他不要脸了么?”
祖大乐忙道:“大哥,薛国观这狗杂碎,现在是什么处境,您又不是不知道。加之之前时,他跟李元庆便同出自魏腌余孽,此时勾结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奇怪?”
祖大弼也道:“家主,二哥说的不错。薛国观与李元庆,怕是狼狈为奸那。只是~,恐怕李元庆也不会想到,薛国观这厮,竟然在辽西这般大张旗鼓。若是到了京师,那还得了?”
祖大寿缓缓而又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李元庆气盛,又已经在海州扎下根来,与其正面硬刚,绝非是明智之举那。”
“哎呀。大哥。若是咱们不动手,怕,怕李元庆就要将辽西连根拔起了啊。辽西没了,咱们祖家,又能去哪里?大哥,您可不能糊涂啊。”
祖大乐一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祖大寿冷眼等了祖大乐一眼,“老二,你有好办法?”
“呃……”
祖大乐登时不由语塞,忙对一旁的祖大弼使眼色。
祖大弼忙小心道:“家主,此事,此事咱们或许该从长计议……”
祖大寿何其了解自己这几个兄弟的性子?
扫了一眼,他便明了,老二和疯子应该没有牵扯。
不过,连疯子都这般紧张,由此也可知,薛国观此次进京,究竟给弟兄们造成了多大的震动啊。
他祖大寿并不是墨迹的人,更不是有妇人之仁的人,只不过,李元庆的气势太盛了,在此时,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时,祖大乐却又喝了一口水,但不知是喝的太急了还是怎的,他竟然被呛到了,不由‘咳咳’连连直咳嗽。
祖大寿瞪了他一眼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冒失。”
祖大乐忙陪着笑道:“是,是,大哥教训的是。”
这时,门外却传来亲兵的禀报:“大帅,东面有要事传过来。”
“东面?”
祖大寿眉头不由一挑,极为凛冽的看向了祖大乐。
祖大乐忙锁了下脖子,绝不敢与他的大哥对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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