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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九清晨,辽阳的段喜亮和许黑子两部率先传来捷报。
经过大半夜的围攻,他们成功克复辽阳城,剿灭鞑子余孽两千余人,顺利克复辽阳。
十二月初三,沈阳方向的孔有德和顺子两部,也传回来捷报。
在围困沈阳城一天后,他们在傍晚时分,攻克沈阳城东门,歼灭鞑子余孽三千余人,沈阳城已经尽在掌控。
岳托和硕托两部,已经逃往了宁古塔深处,而多尔衮、多铎兄弟,则是逃往了老寨方向。
不过,多尔衮和多铎想从老寨突围,路子已经极窄。
北面有奴儿干都司的围剿,南面,又有东江和朝~鲜朴烈部的干扰,他们要么选择出海,要么,只能选择走代善和硕托的老路。
但这小哥俩儿,不过是疥癞之癣,待李元庆将辽中平原的事务收拾妥当,也就到了这小哥俩儿的穷途末路之时。
此时,鞍山堡方向、李元庆这边主力大营的诸多琐碎事务,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所有无头的鞑子尸体,全都就地安葬,包括皇太极和一众的王公勋贵们,也皆在鞍山堡战区下葬。
经过一下午的军议商讨,诸将一致确认,在明日一大早,兵临辽阳之下,安抚当地汉人民心。
之后,再进逼沈阳城,将沈阳城当做诸部汇合的核心。
而李元庆也在今日晚些时候,将辽地的战报,发往了辽西。
夜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窸窸窣窣的雪花还在飘个不停,很多地方,积雪已经没过小腿。
这也意味着,辽地最漫长严寒的深冬,已经到来了。
不过,在鞍山堡城南的一片连绵的坟冢之中,一座最高最大的土堆周边,积雪却是被收拾的很干净。
此时,周围燃起了数百支火把,将夜空照的犹若白昼。
数百名亲兵都已经退到了百多步之外,李元庆正孤身一人,亲自摆着祭奠的酒菜。
菜还算丰盛,一盘马肉,一盘羊肉,还有一只烤鸡。
酒,则是最熟悉的辽南老窖陈酿。
李元庆倒了一杯酒,缓缓洒在了坟头之前,片刻,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北风呼呼呼的掠过,卷起了许多雪沫儿,夹杂着漂浮在空中的碎雪片子,飘飘渺渺,将夜空遮挡的也有些看不清。
李元庆本以为,他与皇太极之间,也算是难得的知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沉吟良久,李元庆却忽然发现,他并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太极是为了他的民族、他的家族而战,虽是战败,最后身死,但他并未辱没一个女真勇士的荣耀。
而他李元庆,同样也是为了他的民族,为了他的家族,为了千千万万喝着同样水、流着同样血的父老乡亲而战。
哪怕他李元庆杀孽深重,脚下皑皑白骨,简直血流成河,但他的父老乡亲们却一直在支持他。
某种程度上,两人很相似,但~,两人却并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
良久,李元庆又饮尽一杯酒,长长叹息一声:“胜者王侯败者寇!你也不要怪我,这般狠厉的对待你的族人。之后逢年过年,我会派人来给你上香,保证你的香火。但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片刻,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大步离开了这又快要被积雪覆盖的高大坟冢。
…………
十二月初四一大早,各部早已经收拾立整。站在高高的观战台上看过去,洁白的雪地上,到处是充满了说不出活力的艳红色!
一匹匹高大优良的蒙古马,挺着风雪,傲然而立,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
李元庆身边,陈忠也有些说不出的兴奋,咽喉不断的在吞咽着唾沫。
连绵的艳红色,简直仿似要将整个世界点燃,些许风雪,吹打在李元庆的身上、脸上,李元庆却几乎感觉不到了。
片刻,李元庆笑道:“大哥,这~~~,这就是咱们的儿郎们啊!”
陈忠也回过神来,哈哈大笑:“元庆,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去辽阳了。”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缓缓抽出了腰间宝刀,高高举向天空,“我大明------”
底下十余万儿郎,几乎不假思索,放声高呼:“万胜!万胜!万胜……”
李元庆哈哈大笑,猛的将手中宝刀放平。
转瞬,犹如叠伏的浪涛一般,巨大无边的红色战阵,很快便层层安静下来。
李元庆非常满意儿郎们的表现,运足了中气大呼道:“良辰吉时已到,传我军令!兵发辽阳城!”
“兵发辽阳城!”
“兵发辽阳城……”
很快,巨大的红色浪涛战阵,就如同一架巨大而又万分紧密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了起来。
此时虽然积雪很厚,天空中也一直在飘在雪,但辽中平原地势很平坦,加之工兵、辅兵儿郎们早已经连夜清路,将士们只管放马狂奔,根本就不用思量其他太多。
六十余里的路程,还不到午时,大队人马已经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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