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当初以为,她深爱着李勋呢?!
如今不愿再染指宫廷,是因为答应过她,待天下太平,与她共话山水,蛰隐山林。
这天下终究是从她父皇手中夺来的,他可不敢坐老岳父的位置,生怕她心里有所芥蒂,惹她伤感。
宫里有她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他不想让她再疼一次,所以……而今的李朔只想全身而退,不愿荣登九五。那位置,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志不在此,三哥不必多说。”李朔一语概之,“三哥放心,我定然会努力争取,尽量保全三哥的家人。”
“李朔!”李召又哭又笑,“你……”
“如果三哥赢了这场仗,三哥会不会杀了我?”李朔突然问。
李召答不上来。
“所以,有区别吗?”李朔为其掖好被角,“三哥,事有因果,终是天命难恕。”
“老五。”李召眼睛里的光渐渐溃散,“若你真当要走,记得走远些。李勋未必会放你走,他本性多疑,只要知晓你有离开的意思,定然会先下手为强。”
李朔点头,心知肚明。
李勋从外头走来,身后跟着太医,“如何?”
太医赶紧上前,为李召探脉,俄而面色灰白,“启禀皇上,微臣尽力了。”
李朔起身朝着帝王行礼,“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
不等李朔说完,杨云锡已经进了门来。
行了礼,杨云锡道,“启禀皇上,逆党奸臣业已清除干净,一应家眷皆九族下狱,验明身份,当即处决。”
李朔的身子微微绷紧,终是没了再说下去的必要。
他回头看了李召一眼,李召在冲他笑,笑得这样绝望。
“好!”李勋冷道,“朕不许有一条漏网之鱼。”
“是!”杨云锡疾步退下。
俄而,李勋抬头望着李朔,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老五刚才想说什么?”
李朔面色未改,行了礼说,“臣弟只是希望能留庆王一个全尸,饶是逆臣也是手足兄弟,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给个入土为安吧!”
李勋含笑搀了李朔一把,“朕知老五心软,所以也没打算赶尽杀绝。庆王在边关有妻妾,朕着人贬为军妓,但刚刚出生不久的幼童很快会送入京城豢养。”
语罢,李勋与李朔四目相对,“朕知晓老五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来此番决定,老五会很满意。庆王虽然有罪,但罪不及子女后嗣。朕会好好照顾庆王的后人,留在京中……着五城兵马司的人盯着便是。”
“李勋,你好卑鄙……”李召登时一口心血匍出,当场两眼一翻没了动静。
李朔绷直了身子,面不改色的躬身,“臣替庆王,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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