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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船长。”褐发女士了然地说。
“你知道她?”伊尔妲问。
“如果你的父亲,你的丈夫总是在你耳边喋喋不休的像是个彪子那样的骂人,”褐发女士说:“你一定会对她很好奇。”
伊尔妲啼笑皆非地摇摇头:“所以瑞芬的那套玩意儿全都是狗屎,”她的用词让在场的人都不免睁大了眼睛,毕竟精灵,就算是现在的精灵,人们在承认他们的强悍的同时,也承认他们有人类无法比拟的优雅,但是的,她们之前也没有什么与真正的精灵亲密接触的机会。
“等等!”
亚历克斯不是那么意外地看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如这位褐发女士那样清醒,祭品之一——应当也曾经是玛罗吉城内贵女之一的女孩急切地叫住了他们:“我的父亲是葡萄酒行会的会长巴哈,”她半是哀求半是诱惑地说道:“只要您们愿意把我带回去,让我回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父亲肯定会愿意给你们一大笔钱。”
“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富有的珠宝商人呢”另一个女孩也不由得发出了微弱的呼喊声,褐发女士的眼中掠过一丝无奈,当然,除了她之外,被诱拐的女性中多数都是纯洁的女孩,她们容易受到欺骗,也低估了越过雷池后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许在她们的心里,只要她们悄悄地回到家里,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事实上,”亚历克斯看了她们一会,才慢慢地,清晰地说道:“确切地说,我们来到这里,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委托。”
那两个女孩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艿哈莱不得不接下去说道:“这位诗人才是委托人,他雇佣了我们来探查那个流浪剧团的去向,如果有可能,要抓住他们。”她没有说得太深,譬如有关于伪神玛斯克的一些事情,这种秘闻她们没有知道的必要,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我的爸爸没来找我吗?”最后一个女孩颤抖着说道,她想过,她的爸爸一定会派出很多人来搜捕他们,他们未必能够逃得掉,她甚至想象过,如果被抓到了,她也许会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吃的,没有水,或许还会被鞭挞,她的珠宝和衣服也都会被拿走,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离开就如同树叶落在地上,无声无息,没有一个人回去关心。
玛罗吉城主都只在烦恼与瑞芬的联姻,伊尔妲在心里说,如果路娜不是独女,又没有这件婚事,玛罗吉城主的反应应该也和那些丢失了妻子与女儿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先是暴怒,因为他们的尊严与物权受到了损害,不过他们只要简单地算算,就知道与其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蒙受了这样的耻辱,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城主,他们都不止一个女儿,也没有紧要急迫的婚事,可以说,这些女孩一脱离父兄的监管,就从一份有价值的资产变成了无用的笑柄,她们在那些男人的眼中就等同于不存在了。
艿哈莱注意看了看亚历克斯与伊尔妲的神色,从精灵的眼中还能看到几分怜悯,从亚历克斯的眼里——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仿佛司空见惯,这就太奇怪了,她听说,也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吟游诗人的确是维尼托僭主的儿子,那就有些奇怪了,因为维尼托一向是在克瑞法的监视之下的,无论是大小议会或是僭主,都不可能任由境内发生如瑞芬与玛罗吉这样的事情,维尼托的女性们也如男性们一般有尊严和权力,难道他是在游历中见到了太多惨事了吗?
可大灾变之后,人类与这个世界的境况都要比大灾变之前好多了。艿哈莱听过有不少游侠、牧师与冒险者们谴责瑞芬与它周边的国家简直就是红龙死亡后留下的腐烂尸骸——一模一样的残酷与愚蠢,“他们不将什么人变成奴隶就于心不甘。”一个游侠这么说过,艿哈莱觉得他说的很对——所以,与之相对的,在其他地区与国家,也许你会因为性别、才能又或是天赋受到不同的对待,但绝不会如在这座曾经被红龙统治的国家与地区那样见不到一点光亮。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转过头去才看到精灵正抓着一个女孩,她的额头上正汩汩地流出血来,在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时,她绝望的**了,艿哈莱有些无奈,这也是外来者有心也无力的缘故,这里的女孩总是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要她们站起身来,自己走路,她们宁愿去死。
“走吧,”亚历克斯说:“伊尔妲,我们的时间不多。”
伊尔妲放下那个女孩,褐发女士默然不语,她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留下,但艿哈莱说得很清楚了,他们甚至不是接受了委托来追回她们的,那个吟游诗人要从她口中知道有关于那个流浪剧团的情报,仅此而已,或许精灵还有一点仁慈,但她也不可能因为她们抛下自己的同伴,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也说不定。
亚历克斯斟酌了一下,将装着神祇子嗣的皮囊收紧,将那根活化的银色绳索绕在上面,里面的幼体发出不满意的叫声,但考虑到它是怎么差点吃掉艿哈莱的一条手臂的,这种做法才是最稳妥的,伊尔妲走到他身边,摸了摸皮囊,精灵对生命总是最敏锐的,让她奇怪的是,她没有从那只幼体身上感觉到太多的恶意。
难道神祇的子嗣也会如鸟兽的幼崽那样对第一眼看到的人怀有好感?这个念头一闪即逝,迅速地被她抛在了脑后,他们将幸存的祭品转移到史拉国王的洞穴里,这个洞穴位于溶洞的最高处,还有充足的食水,只要毁掉平台与甬道,就算他们暂时没有回来,蛙人也无法威胁和恐吓他们。
“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地方,”艿哈莱在走前匆忙地与褐发女士说道:“外面的世界也没那么可怕,”她看了一眼亚历克斯逐渐远去的背影:“这样说吧,你们好好地留在玛罗吉也是要做奴隶的,而走到外面,还有什么情况会比做一个奴隶更糟糕呢?”说完,她也不再去看那些女孩的神色,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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