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之时,宫口终于基本开全,然而,此时杏花已是精疲力竭,人也有些昏沉起来。
春晓见状,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给她做会阴侧切,好让孩子尽快娩出,避免发生更危险的情况。
想到此处,春晓站起身来,冷静说道:“美英大姐,劳烦您去帮我准备一把锋利些的剪刀,还有缝衣针和一些棉线。棉线要那种粗一些的黑线,这些物事都要在滚水中煮过才好。另外,家里若有烈酒,也帮我备上一壶。”
美英很快将东西备齐送来,想想对于古代人来说,接下来的举动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春晓轻咬樱唇,沉声说道:“美英大姐,还有这位稳婆大婶,现下我要用些祖传的法术,这些都是不可外传的,烦请您二位暂且回避一下吧。”
美英和赵稳婆面面相觑一阵,还是依言退了出去。春晓倒出一点烈酒尝了,味道很冲,想来足有70度的样子,虽比不上医用酒精的浓度,但总算聊胜于无。
重新洗过双手,又在手上淋了些烈酒,春晓拿起剪刀,看准时机,利落地做了一个整齐的切口,此时杏花已经痛得几近麻木,因此并不觉得怎样,只是轻轻呻吟了一声。
侧切之后,胎儿很快顺利娩出,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儿,见那孩子哭声响亮,发育尚好,随后娩出的胎盘也十分完整,春晓这才放下心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美英和稳婆急忙进屋来看,美英欣喜地托起已剪断脐带的孩子送到杏花面前,杏花见到女儿,心头一松,晕厥过去。
春晓伸手试了试杏花的脉搏,发觉她只是力竭晕倒,并无大碍,想着趁机将切口缝好,产妇反而能少受些苦楚,便重新坐好,专心缝合起来。
美英只顾逗弄婴儿,那赵稳婆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看看那个骇人的切口,再看看飞针走线的春晓,面色越来越差,最后竟高喊着“妖孽”,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美英这才注意到春晓的怪异举动,定睛一看,也惊得倒退几步,差点失手将孩子摔在地上。
春晓不由暗暗苦笑,又缝了几针,打结收了尾,这才站起身来,迟疑着说道:“美英大姐,您千万莫要乱想,我……”
那美英却是见过些世面的,她定了定神,将孩子护在怀中,警惕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莫非,莫非你是位巫医?”
春晓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点点头,管他如何称呼呢,总之是“医”就是了,若说自己是“巫医”,兴许还能蒙混过关,免得那稳婆四处宣扬,再惹来什么祸端。
美英此时却松了口气:“这倒不妨事,我娘家那边就有一位巫医,不也照样替人瞧病、解人苦难么。依我看,你比那稳婆只怕还强些,今日若不是你,杏花和孩子还不知会如何呢。”
春晓擦擦头上的冷汗,勉强笑道:“大姐过誉了,只是那杏花姐姐产后虚弱,还要劳烦大姐精心照顾。另外,她醒来之后,那伤口只怕要疼上几日,还需多加忍耐……”
美英上前看了那切口一眼,唬得连忙闭上眼睛,随即担忧地问道:“那棉线日后会如何?可会自己掉落么?”
春晓这才想起还有拆线的问题,顿觉头痛不已,思前想后,只得轻叹道:“大姐放心,到时我自会前来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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