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摇了摇头:“无妨,方才是位相熟的大叔,家里的女眷临时有些生产之事,请我过去帮忙。”
齐枫宇“嗯”了一声,迟疑片刻,低声说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适才来得匆忙,也不知红宝盖好被子没有……”
转过身去,他又回过头来,声音愈发低沉:“正月里乡民闲适,我和红宝不便来此,你们多多保重。”
略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听说元夕当日镇上要办灯会,到时你若得空,便去镇上寻我们吧。”
春晓听了低下头去,低声答道:“我,我元夕那日与一位朋友有约,故而并无去看灯的打算……”
齐枫宇仍背对着春晓,因此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沉默良久,点头说道:“也好,那灯会原本也没什么看头……”
说完,他拉开大门,快步离去。
齐枫宇走出很远,春华仍站在原地不舍张望,春晓见了轻叹一声,上前揽住弟弟肩膀,柔声说道:“快去睡吧,明早还要去给秦先生拜年呢。”
春华不情不愿地返回房中,见他仍是闷闷不乐,春晓灵机一动,刻意夸张地叫了出来:“哎呀,明日便是初一,咱家的春联还没着落呢!”
春华看了姐姐一眼,怏怏说道:“姐姐可是忙糊涂了么?当日我不是早早便与先生商定了一幅春联,带回家时,姐姐还直夸我字写得好呢。”
春晓莞尔一笑,温和说道:“如此,便快去把那春联拿出来贴上吧。一想到明日街坊四邻都能看到你的墨宝,我这当姐姐的,心里着实欢喜得紧。”
此时春华方转了心绪,姐弟俩兴兴头头地贴了春联,又点亮春晓事先备下的两只灯笼,这才回房安歇。
春华很快沉沉睡去,春晓抱膝坐在榻上,望着渐渐发亮的天色,想到程松朗行踪飘忽,不觉有些心烦。如今生活渐渐安稳,春华的学业也步入正轨,而自己也已经真真切切地满了十六岁,不仅遭人悔婚,还顶着“巫医”、“不祥之身”的名号,心上人又行事诡谲,照此发展下去,莫非又要当个剩女不成?
初一早上,一夜未眠的春晓带着弟弟到门口热热闹闹地放了一挂鞭炮,回来吃过饺子,让春华换上崭新的衣服鞋帽,自己也精心装扮了一番,还特意薄施粉黛,掩去了满脸倦容。
喜气洋洋地来到秦家,秦伯秦婶早已在门外等候。见到秦伯,春华倒头便拜,口中朗朗说道:“徒弟袁春华给师父拜年!”
秦伯面上露出难得笑意,赶忙伸手扶起春华,上下打量一番,点头说道:“半月不见,你好似又长高了些。如何,近日可曾腿疼?可有认真练习?”
春华听了大力点头:“嗯!春华一直记着师父的叮嘱,每日早上练习桩功、舒展筋骨,午后研习拳脚兵法,不曾有一日懈怠。”
秦伯闻言缓缓点头,随即忽然打趣道:“一日不曾懈怠?那今日又怎么说?莫非今早你也练了功不成?”
春华不由面红耳赤,嗫嚅良久,嘟起嘴巴说道:“师父,您使诈……放假那天您明明说过,时逢新年,要我多帮姐姐做些家事,好生将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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