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斓对这个肉麻的称呼有点头疼,小声说道:“陛下还是只唤臣女的闺名吧。”
“阿斓,我们一起写吧。”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侧,谢斓敏感的打了个颤,手被握着落在澄心堂纸上,一笔一画,果决有力。
永结同心。
他带着她写得是“永结同心”。
端详了片刻,皇帝笑道:“我看着这几个字我们写得不错,今后这里就该做''同心殿''好了,这几个字就做成匾额,悬在殿外!”
一声吩咐,立刻有人取了字去制作匾额。自此后,辉夜殿便要改名做同心殿。
“这也太轻率了吧。”
谢斓觉得因为一句话就把一座宫殿的名字给改了,之后还要记录在各大录册上,动静不小。本来帝王的一个决策就会产生无数影响,因此才要更加谨慎些才是。
皇帝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声笑道:“阿斓的谏言,朕记在心上。今后会多加注意。”
谢斓被他摸也摸过,亲也亲过,但这个轻如被蝶翼触碰一般的吻却依旧令她心跳不已。
“我们再来写一张,写些什么好呢?”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竟是这首南唐李后主写给心爱小周后的诗作。
谢斓没想到他会选这首香艳至极的菩萨蛮,瞬间霞染双颊。皇帝却喜滋滋的将诗词又读了一遍,读完后,轻瞥了谢斓一眼。见她的玉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如沁血的美玉,不由心荡神摇,低头用唇去凑她的樱唇。
谢斓推拒不得,只能任由他舌尖探入,勾缠不绝。
他久久不肯放开,她被吻得喘息困难,实在受不住了,就去咬他的舌尖。皇帝将她放开,轻轻挑眉道:“原来阿斓喜欢这种,朕晓得了。”
谢斓羞愤不已,双目含嗔的望着他。她本就目如秋水,即便气恼时亦波光闪烁,此刻那眸光几欲流出,更为她的如画容颜添了几分妩媚妍丽。
皇帝年轻气盛,哪禁得住佳人如此凝睇,又俯身欲吻。谢斓忙捂住他的唇,说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应该安歇了。”
这豆腐怎的还吃起来没完了!
皇帝轻轻拉下她的柔荑,坚持不懈的朝她的唇探去。“最后一次。”
谢斓只得闭了眼,让他如了意。
等她拎着绣鞋,顶着漫天星斗,悄声慢步的踏出辉夜殿时,忍不住摸了摸已经完全麻木的嘴唇,心里愤愤然。
什么最后一次,她再也不相信他的最后一次了!
夜色尚未深邃,庾丽华笑着将林太妃送出了房门。
上次林太妃在太后面前说要为新桥长公主的前任驸马卫泓保媒,将谢斓许给他。庾太后当时没接话,林太妃就想着让庾丽华帮着劝说一番。
待目送她远离后,庾丽华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也就林太妃能想得出来,谢家会同意让谢斓嫁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吗?不怕谢家跟她拼命呀!
更何况还有皇帝在。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庾丽华已经确认,皇帝确实对谢斓有心,而且可能还非止一日。只是皇帝身边服侍的都是人精,她很难收买,所以具体的还没打探出来。
当年谢斓常入宫陪伴尚在人世的太皇太后,恐怕那时候两个人就有事。现在没了琅琊王这个绊脚石,皇帝向她下手也属寻常。
为了接近皇帝,庾丽华可没少花心思。但连太后想查皇帝的过往都难。她就决定从谢斓身上下手,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
月霜从后罩房处小跑着过来,附在庾丽华耳畔小声说了些什么。庾丽华诡异一笑,道:“和我想得差不多。那日紫云观的火至少有七成可能是人为的,否则宫里不会紧接着就死人。”
观里烧死了几个道士,宫里没了一个内侍,时间太过接近,她绝对不相信这是巧合。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咱们的陛下太快袒露心思,想必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月霜问:“姑娘觉得是谁放的火?”
庾丽华沉吟了片刻,见月霜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遂微微一笑,说道:“此时下定论还早,咱们现在只顾眼前吧。”
她琢磨了一会手中现有的牌,轻声道:“卫泓定然是不中用的臭棋,但还有一招好棋等着呢。”
她庾丽华既然要动手,那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丝毫蛛丝马迹。
“走着瞧吧。”她庾丽华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不能到手的!
她吩咐月霜:“你去来联系上次我见的那个人,就说我说的,可以动手了。”
“是。”月霜应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房下阴影之中。
庾丽华仰头遥望天边玉轮,今晚月光清朗如水,又有几人能睡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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