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远道:“不过还是等正式投效东虏时,我再剃。”
毕麻子知道这个部下心里还有些疙瘩,不过既然表态了就不需要着急,他缓缓道:“这几天你们向下头的靠的住的人吹吹风,不要事到临头弄到一团糟。”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其中有一人就是毕麻子的亲信护卫的统领,这人道:“毕爷放心,咱们那几百号人最贴心不过,只要你一声令下,要怎样便怎样,剃头也没事。”
……
“李大哥,今晚咱们好好喝一回。”
曹振彦兴冲冲的走进来,放下一壶烧酒,其实以曹家的家世,这种入口烧喉的劣酒他也是不喝的,不过曹振彦知道李明礼十分爱喝,所以特意带了一壶过来。
“喝,丰盛啊。”李明礼看看桌上的菜肴,见有猪脸肉和烧鸡,还有炒黄豆等下酒的菜,当下笑道:“兄弟,你这是闹哪一出。”
曹振彦正色道:“有一桩事,很是冒险,挑人不多,多是挑选真夷,只要少量的汉军配合,凭我的关系也就最多要两个名额,要是李哥愿意,可以和我一同去,要是不想去,咱们好好喝一场,明天晚上要是成了,我最少能得半个前程或是一个前程,过两年就能当个章京,要是不成,可能就死在山上,不过我爹身子骨还硬朗,家里也有好几个兄弟,我又没成家,光棍一条,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拼一拼。”
李明礼闻言默然,要说去拼前程,他是肯定不想去的,后金不管在人们眼里国势怎么强盛,怎么可能和大明分庭抗礼,或是最少保有辽东之地,自为一国,这些在李明礼心里全是虚的,他压根就瞧不起后金这种纯粹由强盗们建成的所谓国家,更不可能忘记开原和铁岭,也不会忘记死在萨尔浒的几万兄弟,虽然他因为种种原因留在后金这边,却不代表他愿意替这样的所谓“国家”效力。
然而李明礼在这个当口犹豫了,曹振彦年纪比他小几岁,看着老成,其实还不到二十,另外曹振彦自己感觉武艺不错,李明礼心里明白,比起八旗披甲的水准,曹振彦还差的很远。汉军被挑中,其实多半是当翻译来用的,真夷里懂蒙古话的不少,海西四部的人有不少是直接说蒙语的,但真夷中能说和能听懂汉话的还是极少数人,所以这一次行动,除了带路的细作外,多半就是挑出来当翻译。
曹振彦这阵子跟着李永芳跑来跑去,估计也是因为这个由头才有机会被挑中,这个差事对一心向上爬的曹振彦来说确实是很不错的机会了。
“李哥,来,喝酒。”
曹振彦斟满了两杯,笑道:“李哥你为人我很清楚,你不答应必然有你的坚持,说实在的我是坚持不了,虽然我是大明的武官世家,但这些年来我爹不曾掌印,日子过的也十分艰难,土地都是叫那些大将门给兼并去了,在神宗皇帝年间我曹家被广宁的镇守太监勒索,差点灭门破家,我爹是世袭指挥,四武职,那些六七甚至九的官都能在他面前颐指气使,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看着就恶心。大明对我曹家不薄,但我曹家祖先也是世代戍边,不知道有多少曹家先祖战死疆场……”
李明礼连干几杯,静静的听曹振彦着牢骚。
这个青年其实内心也很困惑,曹家不仅投降,而且还想在后金的体系里一展拳脚,这必定和自幼时的理念不符,冲突难免,曹振彦于其说在牢骚,不如说是把平时里说服自己的东西,一古脑的全倒出来了。
如果说曹家刚投降时是因为人性中皆有的求生**,现在的确实是已经放弃了故国,已经完全适应在后金的生活了。
曹振彦酒量不大,几轮过后舌头都大了:“李大哥真的不必想太多,我们交朋友不是叫朋友为难的,十四阿哥待我不薄,我这也是要给他争一个面子,他年纪小,最爱面子……”
李明礼叹口气,说道:“别说了,我同你一起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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