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提前到大同,准备今年的秋闱大考。”张瀚微笑道:“在这儿是等车?”
“是是,学生等是在等过路的马车”
宁中诚说一句话,身子就是往下躬一下,两手几乎要够着地了,张瀚虽奇怪这些秀才的态度,但亦不好在耽搁下去,这几人的神情太拘谨了。
眼看着张瀚的骑队扬起些微的尘土,宁中诚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他言不及义的道:“这些路修的真不错,以前要是有这几十人的骑队过,尘土怕是能扬起半天高。”
秦邦固刚刚吓的魂飞魄散现在还是惊魂未定,他道:“张大人看着还算和气,果然是和传闻中的模样相同。”
他们这几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到现在封锁令还没有解除,今天是联系了一个不属于和裕升的商队的车队,借光坐着人家的大车去大同,虽然还是不免颠簸,好歹不必一路吃着尘土到大同。他们自家当然有骡马,不过从这里到大同要骑三四天时间,对这些养尊处优的秀才相公们来说,长途骑行实在是太过困难了一些。
众人都是感觉幸运,这一次巧遇不算是什么好事,张瀚固然是态度和蔼可亲,但是这位大人对境内的佃农和做工的人也是一样,对这些秀才也并没有什么高看一眼的意思,这几人受了惊吓的情绪过后,心中又是有些不免受辱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秀才这两个金晃晃的大字在天成卫到灵丘这些地方都不是那么响亮了,在以前,凭这两个字就是响当当的招牌,走在哪儿,一群秀才相公都是被人高看一眼,见县官不拜,免除赋税钱粮,这是朝廷给的实实在在的好处,至于在宗族和地方上的名誉和地位,那是民间自的给予,对这些秀才们来说,眼下的情形实在是极为尴尬的一件事。
“还是要考中举人”宁中诚咬着牙道:“一旦中举,在下宁愿去京师大挑为官,和裕升对官员好歹还是很放在眼里的。”
秦邦固苦笑道:“中举,何其难也。”
其余几个秀才也是有相同的感觉,虽说中举后就能参加到和裕升的体系里来,和裕升对举人以上的阶层还是以收买为主,待遇比现在截然不同。要不然的话就算考不中进士,也可以大挑为官,远离眼前的事非地。可惜,秀才中举人可是比举人中进士要难的多,各人都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把握。
“诸位相公,”就在几个秀才神色各异想着心事的时候,身后赶来一辆马车,赶车人远远叫道:“请上车吧。”
宁中诚狐疑道:“我等好象不能坐你们和裕升的马车啊?”
“没事了。”车夫笑吟吟的道:“是大人派了传骑到我们车行调派的车马,大人说,相逢也是缘分,和诸位相公结个善缘。”
宁中诚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就知道这一下的情绪十分的复杂难明,半响过后,他才向着张瀚离开的地方拱了拱手,说道:“张大人礼贤下士,心胸豁达,我等远不及矣。”
“爹,娘!”
张子铭家的小院门口跑来了一匹健马,马身上全是腱子肉,跑着远程过来,马腿上的肉显得十分结实,肌肉一跳一跳的,显示出这是一匹正处青壮年时期的好马,马身是青灰色,比起普通的蒙古马要高出一头,明显的这是一匹受过训练,又处于青壮时期的好马,正如马的主人一样。
张彦升从马上跳下来,大声叫喊着爹娘,神色轻松快活又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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