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个小族里最卑贱的外室女而已,以汉安乡侯府之尊,即使是大都的贵族,也要卖两分颜面。他汉安乡侯府就算屠了秦氏满门,那大都的贵族还当真要为了个没用的三流小族来报复他范二郎?
范孝武越想越是笃定,看向秦素的眼神也越发地阴沉,却是没再继续出声,想也是明白多说如益,一切都只能等他回府再看。
秦素对他却是根本不予理会,只示意两个侍卫将范孝武带去一旁,便转向了场中的那三个人。
当视线落在黑衣男子的身上时,秦素的眼角微微一眯。
中等身量、不胖不瘦。即便被人团团围住,这黑衣男子看上去还是普普通通的模样,布巾上的眉眼也很是平凡,几乎找不出任何特点。
与之相比,黑衣男子旁边那个穿灰衣的侍卫则显得面目狰狞,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满脸的水渍,而他的眼中更是时而迸出恐惧与惊怒交织的神情,让人清晰地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安。
黑衣男子的镇定,越发反衬出了那个叫侯孙的侍卫的慌乱。两个人高下立现,秦素不由再度弯了弯眉。
看着灯烛下美艳绝丽的女子,侯孙没有半点欣赏狎昵之心,反而觉得不安,或者说,是极为恐惧。
他们这一行兄弟十余人,原本好端端地守着各处门户,可是展眼之间,十来个兄弟便成了死人,而动手的那个短须老者,侯孙根本就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那种绝对强大的实力,让侯孙头一次觉得,夺取人命,原来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秦家的人莫不是疯了?他们就不怕汉安乡侯府的报复么?
“尔等就等着受死吧。”侯孙色厉内荏地喝了一声,声音放得格外响亮。
秦素没说话,仍旧面色淡然地看着前方。
站在人群外的方朝神情不动,唯抱臂道:“我劝你省些力气吧。这山上山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晕了,你叫破喉咙也叫不来救兵。”
这沉冷的语声一落,侯孙立时大惊失色,随后他便开始惊慌地往四下看,眸中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你们……你们疯了不成?尔等可知我等是何人?你们……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握在手里的棍棒下意识地胡乱摆动着,越发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慌乱。
方朝向秦素看了一眼,却见她面色沉静,凝眸不语,他心中自是有了数,遂懒洋洋地道:“我们活不活命用不着你来担心,你能不能活过今晚,却是有了定数。”
侯孙本就难看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两个眼睛骨碌碌地乱转,脚下不停地变换着姿势,不死心地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死不要紧,你们……”
“住口!”黑衣人突然发了话。
平直的语声,听来不带任何情绪。可不知何故,侯孙听了他的话,居然脖子一缩,真的不敢再出声了,唯以一双充满绝望与恐惧的眼睛,不住地往四打量。
黑衣人抬起头来,毫无表情的眼睛掠过众人,最后,停在了秦素的身上。
那一刻,他的眼中,蓦地闪过了一缕针尖般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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