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传得颇广,众人皆道那徐美人运气好,一来就得了圣心。
宫中的事情纷纷扰扰,宫外的各士族无不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上头,揣度着圣心何在,江、杜二姓孰强孰弱,却也没心思去管别的了。
于是,八月初时,皇庄上突发食物中毒、导致近十位仆役身亡之事,自然也就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便在离着大都千里之遥的凉州古道上,有一个人,对皇庄事件以及三皇子妻妹婚事的关注,却是远胜于其他。
那人立在树下,安静地读着手里的信,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信上写着的一个名字:
顾倾城。
“似见故人矣……”那人喃喃地叹息着道,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天际。
他身形修挺、风度凛然,一身绛色长衫仿似火焰般灼目,可他的容颜却又是那样地冷,如冰似雪,俊美有若神祗。
正是名满大都的青桓——桓子澄。
此刻,这位大陈第一美男子,便立在这凉州古道的路旁,神情空远,仿佛陷入了迢遥的回忆中。
在他的身前,是大片广漠无人的荒野,黄沙遍地、衰草连天,一棵白杨树孤零零地挺立他的身边,树上的叶片已然枯黄,秋风扫过,飒然作响。
西风古道,马鸣萧萧。
桓子澄的视线,停落在了极远的地方。
在这片旷野的尽头,那远处灰云堆积之处,有一片隐约的城池的轮廓。
北地的秋天,西风冷且劲,纵然有大片的阳光照在身上,亦只有些微暖意。
桓子澄收回视线,再度低头读信。
阳光落于他的侧颜,于挺直的鼻骨旁刻下浓重的阴影。他垂眸看着手里的信,视线微微滑动,冰冷的脸上,一无表情。
好一会儿后,他方才将信折进袖中,负起了两手,转身往回走去。
大片的旷野被他抛去身后,那阔大的空寂仿佛没有尽头,而在他的身前,却陡然现出了一座笔直的山峰。
在这片阔远的平原地带,这座山峰就如被巨人从地底下生生拔起的一般,突兀而又奇诡,山势险峻、寸草不生,唯大块的黄色、青色与黑色交织的石块,被经年的朔风吹成奇形怪状,累满整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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