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门外的邢有荣高声应是,不一时,便有小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替太子殿下换了盏茶,复又哆嗦着退了下去。
太子的一痛怒斥,直是将殿中的氛围重又变得紧张起来,守在门外的小监一个个全都能躲多远躲多远,唯有邢有荣,躲不得也避不开,只得苦着脸立在门外,一张脸冻得青白,两手缩在袖中,不住地打着抖。
新茶入手,太子却未及喝,而是先向上道了一句“谢父皇”,方端起饮了一口,那阵剧烈的咳嗽也终是渐渐停了下来。
“我儿以为,此事……不可信?”中元帝淡然的眼风,扫向了满脸疲倦的太子。
殿宇寂静,似是连空气都被压得凝实,沉沉按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是暴风雨将至的气息,沉闷得叫人透不过气来。几位皇子此时皆是束手垂眸,三皇子更是避立一旁,躬身站着,连头都不敢抬。
“若是父皇问儿臣的意思,儿臣以为,此间种种,皆为揣测。”
在这满殿的压抑之中,太子殿下的声音却像是有了一种强硬,突兀而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在众人耳畔。
“哦?”中元帝挑了挑眉,虚飘的视线滑过秦素,旋即便牢牢锁在了太子的身上:“然则我儿以为,此事该当何解?”
“无凭无据,虚造所谓的事实,其用意,不过是陷害忠良、冤枉无辜,最终扰乱我大陈朝纲。如此而已。”太子殿下稳稳地说道,虽不曾抬头,然他语气中的坚定,却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出的。
大殿中,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吸气声。
太子殿下此刻的表现,委实叫人吃惊。
在中元帝的面前,太子殿下从来都是沉默的、温驯的甚至于是软弱的。为了不引起中元帝的不满,他连母族吕氏都不敢多提,更不敢与拥立太子的桓氏走得太近,只能疏离以对。
而此刻,这个惯是隐忍的太子殿下,却一反常态地跳将出来,与中元帝唱起了反调,这意味着什么,直是不言而喻。
几位皇子低垂的眼眸中,不同程度地闪过了光亮。
“三皇兄先是诬皇妹妹杀人,然,可有人亲见?可有凶器?杀人前后的动向又是如何?三皇兄一概未说,道理何在?”太子殿下继续说道,条理十分清晰:“其后,三皇兄又编了个鱼目换珠的故事,然何以为鱼目?何以为珍珠?三皇兄却始终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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