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有没有想过,吕氏,为何会成为太子母族?”讲述之前,秦素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莫不离被问得有些发怔。
这倒并非因为吃惊,而是因了这问题本身的乏味与无知。
吕氏成为太子母族,那原因就在明面儿上。历朝历代为防外戚势大,帝王立后皆是小族,甚至还有立寒门女子为后的,就是为了不叫外戚抬头。
“皇叔一定会认为,这是先帝为防外戚势大而为的,是么?”似是猜到了莫不离所思,秦素此时便道。
莫不离点了点头:“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秦素便笑了起来:“无论换了谁来看,这样想都是对的。最开始时,本宫也是这样想的。甚至在薛中丞送来了一个消息,言及吕氏阀阅有异之时,本宫也并没将之当回事。”
说到这里,她便简短地将吕氏阀阅在永平二十一、二年间的怪异之处说了一遍,复又续道:“在知晓此事之后,本宫也只想着,在这乱世年间,就算士族阀阅之中有些欠缺,也不能算是什么大的毛病,这事儿便就此放下了。再后来,本宫又偶尔从高翎那里听到一个消息,却是关于墨家的。”
言至此,她笑着看向了莫不离,悠然地道:“皇叔当年命高翎潜入秦家,却被本宫借薛氏之势惊走,只怕皇叔也想不到,那高翎之所以通晓机关术,却是因为他与一位墨氏子弟有师徒之谊,所以才能习得些粗浅的法门。”
莫不离紧紧地闭着嘴唇,眸光如冰,面色委实不能称得上好看。纵然他此前的面色也不大好,但这时却又像是更难看了几分。
说来也是,无论是谁,在被人当面说自己的谋划落空之时,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秦素见状,便又笑了起来,伸手接着廊外飘来的雪花,悠然语道:“从高翎的口中,本宫听闻了一件有趣的小事,便是他的那个师父——墨三先生——当年在大陈的华阴一带,曾见过一批墨氏族人。”
莫不离一下子抬起了头。
“墨氏族人来了大陈?”他似是有些难以置信,面色十分怔忡:“他们怎么跑到大陈来了?”
秦素却是没接他的话,而是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拍了拍额角,笑道:“瞧本宫这记性,有件事儿却是忘了告诉皇叔。皇叔想要用来拿捏本宫皇长兄的壶关窑,就是墨三先生亲自给弄塌了。而那墨三先生,则是为都督大人效力的。”
壶关窑塌窑之事,桓子澄事后言明,那是他请墨三先生动的手。
那时他已经知道秦素的真实身份,帮秦家就是在帮秦素。
莫不离紧紧地抿住了嘴唇,面上无一丝表情。
秦素满脸兴味地看着他,心中只觉格外痛快。
这阴险小人吃了多少暗亏,简直算都算不过来,如今能亲眼瞧见他的面色,看到他在她的面前吃瘪,她也算是没白白跑到上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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