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笙眼里袭上一层厌恶,毫不留情地将中年女人甩到地上。
“如果不想你女儿在精神病院意外身亡,就收起那些恶心的想法,敢动我的女孩,你也配?”
话落,再也不屑去看女人,揽着秋也就往外走去。
当初,秋也让他以程茉作为要挟秋思远的砝码,他就知道,他的女孩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什么砝码,不过是找个理由让他别动程茉,若不是看在秋也的面上,单论这对母女对她做过的事,就足够在监狱里死上一万次!
待两人终于拐出走廊口,程静之才如释重负,朝后瘫坐在地上。方才,男人那居高临下的一眼,真的让她产生一种濒临鬼门关的感觉。
从脚底升上的凉气,直窜脊背!
她一开始以为,傅寒笙最多是力量凶悍的狼,可实则却是喷着毒液的蛇!
若被他盯上,恐怕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程静之后怕地咽了口口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书房里的秋思远。而那个茶马古道的儒雅男人此时,正笑得分外憨厚。
听。
刚刚小也喊他什么了?
爸爸。
她说他是爸爸,说了两次……
*
秋也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出了这座囚笼一样的深宅大院。
傅寒笙依旧揽着她肩膀,承托起她大部分的力量。
两人顺着山势而行,不久,便来到一座人工桥,汉白玉雕勒的桥头,鹅卵石铺就的桥面,再配上泠泠的水声,在四月份的黄昏,显得诗情画意。
而秋也却提不起任何欣赏美景的念头,刚才在程静之面前还气场全开的女孩,此刻,犹如病骨支离。
傅寒笙听她呼吸急促了些,知道她大抵累了,于是便提议到桥上坐一坐。
秋也点了点头没反对。
却在两人坐下之时,轻轻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今天他的表现,显然早已知晓她妈妈的事了,而且,还与秋思远正面交锋过。
可是,她只请他帮她夺回遗产,并没有让他查妈妈的事。
傅寒笙低头观察她脸色,还好只是散漫并无异样,才握住她的手,不施力地抚摸着,“还记得先前有段时间,我与安玉山走得颇近?”
秋也听了,稍微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
安玉山又跟这事有何牵连?
傅寒笙却笑了笑,淡淡道,“当年,咱妈就是在安玉山的辖境内出的事,所以,咱爸想要抹除痕迹,要借助安玉山的势力也合乎情理。”
“原来如此。”
秋也听他的“咱妈咱爸”,觉得别扭极了。
这男人,可真会察言观色,知道她已经原谅了秋思远,马上就跟着改口了!
但是,此刻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因为,她忽然想起,之前安嫱归来宴的时候,安玉山好像是提到过,跟秋思远是因为一桩案子结识。
没想到,她当时不以为意的一句话,竟被傅寒笙敏锐捕捉。
“然后,你就顺藤摸瓜,查到了我妈的感情纠葛?”秋也忍不住问。
“嗯。”
听到他简单的回答,秋也下意识抿唇。
这男人,心细如发到可怕的程度。
傅寒笙瞧见她纠结的表情,觉得有趣,摸了摸她的头发,“瞧你皱巴巴的小模样,在想什么呢?”
“在想,”秋也抬眸瞟他一眼,最终叹了口气道,“在想,我妈是怎么死的。”
话语里,既有亟欲获知事实的渴望,又有面对真相的忐忑。
往往,真相总是残忍。
她长吁胸臆,转而振奋地看向傅寒笙,一鼓作气道,“傅寒笙,你告诉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虽然,她知道,要动用省长势力的案子,必然不会简单。
可是,当傅寒笙用一种第三者的口吻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时,秋也还是止不住地越来越心惊。
最后,脸上已是一片寒霜。
“那个人,根本就不配我妈为了他这么自私!”
秋也怒极出声,整个身子都气得直颤。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案子,傅寒笙目前掌握的资料也有限,但是,大体的事情脉络也能旁敲侧推出来。
无非是富家小姐爱上人间浪子,最后却不得善终的故事!
夏若仪为了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惜嫁给他人以作掩护,而最后呢,那男人竟然脚踏两只船,用她的钱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可悲的是,夏若仪得知真相后并没有挑明,反而自欺欺人。可是,那个第三者到最后竟还挺着大肚子主动上门要挟!
真相公之于众。
夏家豪门大户怎能蒙受如此大辱,夏若仪的父亲也就是秋也的外公,迫于各方压力,最终脑溢血发作,抢救无效而亡!
夏若仪渐变癫狂。
在小三生产的那日,看到那对狗男女抱着孩子笑的幸福。
终于,邪恶彻底滋生了。
夏若仪好歹是夏家唯一的后人,想要拿到一户普通人家的钥匙很简单。就在那男人带着小三回家安胎时,便早已置身于高浓度的七氟烷之中。
夏若仪提前将门窗封死,在他们全部陷入昏迷后,才点燃了提前浇好的石油。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三条生命在她精心的布置下悄悄流逝。
可是,复仇后的夏若仪却并没有因此而解脱,她的人生早已陷入一片黑暗,最后,在她最喜欢的卡纳小镇,秋思远找到了她的尸体。
而事实已经很明了。
秋思远那么爱夏若仪,怎么忍心让她的女儿知道,她最敬爱的爸爸妈妈,不过是挂名夫妻,她所认为的幸福家庭也不过是虚假一场!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玩弄了她妈妈的低贱鸭子,而她妈妈,则是担负着三条人命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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